拐八绕,半个月是到不了琼南的。 “如果一切如陆晓生所说,河水是她,她是河水,那她到琼南,甚至更远的,只要有水的地方,又有什么稀奇?” 年年凝视年月,“你变了。”变得能说会道,也会想着去说服她了。 年月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年护法,城主府以后靠你了。” “不是还有城主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年年心底明白,对面的人时日无多,想要退缩。 “恰逢春天,城主府今年的选拔一定会很热闹,我今后就两件事,教武、种地。” “你真狠心。”内心真实的想法脱口而出,年年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岂能如此扭捏,故又补充道,“把城主府那么重的担子交给我一人。” 听着“你真狠心”四个字,年月心跳加速,以为最后那层窗户纸就要捅破了,可年年接下来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内心的感觉很复杂,有些轻松,又有些遗憾。 “对不起,解封后,习武之人只有常人的寿命,如今年城岌岌可危,我最多也就五十年,时间太少,我担心自己训练不出下一批守城护民的人。” 年年莫名有些生气,“那还种什么地?” “春风化雨,百废待兴,万物生长。”年月环顾四周,“我不想辜负了江流河水的好意。” 因为生气有些激动的年年忽然平复了下来,“嗯”了一声。好一会又指着地里,明知故问,“你这种的什么?” “葡萄。” “好,一起种吧。”见年月愣在那不动,又补充道,“我也喜欢吃葡萄。”年月呵呵一笑,并没有说,就是为你种的。 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半个月的辛忱,其实一直没有离开望天崖。有时在水里,有时在树上。 在水里时是清醒的,只有一个目标找姜禾。在树上时是沉睡的,梦里还在找姜禾。隐匿在崖边的大树上,隐约听到年城两大护法的对话。 醒来时,零星记得一句话,一个地名。 “春风化雨,万物生长,不辜负江河流水的好意。” 从怀中摸出了姜禾送的那根树枝,眼前又浮现窝在他怀里的那个姑娘,闷闷地问他,“如果只是一日夫妻,又或者只有一个时辰呢?” “定不负姜禾意。”当时自己如此说。 那时的“不负姜禾意”有两层意思,一是对嫁娶的期许,无论是一瞬,还是千年万年,都不负她;二是尊重与成全,不阻止她斩断接天链。 姜禾就是江河,有江河的地方就有姜禾。 “不负姜禾意”,如今她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清晨,天刚蒙蒙亮,明丫推开房门,打算去井边画一朵向日葵,再睡个回笼觉。 趁着天未亮,画一朵。那样的话,姐姐要是在清晨回来了,今天也算她等待的日子,到时候,哼哼哼……明丫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笑。 井边有人! 比严伯瘦,比姐姐高。明丫大着胆子走近,眼前的人虽然衣衫皱巴巴的,胡子拉渣,但确实是认识的,“哥哥!” 最后的几步路,明丫是跑过去的,一颗心高兴得要飞起,既然哥哥来了,姐姐还会远吗? 不知在庭院里站了多久,腿有些僵,明丫扑过来,抱着他的腿,辛忱有些不稳。下意识就想把人推开,他不习惯与人靠得这么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