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没看他,对着阿宓招手,“阿宓是吗?到我这儿来。” 等阿宓慢慢走到他身前,他亲自帮她拉开了凳,怜惜道:“你平日就是这么被妹妹欺负的?” 没等到回应,他恍然记起,“忘了阿宓不能说话,来,坐下用膳吧。” 他低眸瞧见阿宓柔软的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 在那两年里,公子时常会对阿宓做这等亲昵的动作,阿宓习惯了,此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异常乖巧的模样让他微微一笑,竟亲自起筷帮阿宓夹了个鸡腿。 他带的那些随从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他们几时见公子对人这么温柔体贴过。 洛珍瞧着,双眼都快喷出火来,她年纪小倒没别的心思,纯粹是见不得别人对阿宓比对自己还好。这个贵客是爹都要小心伺候的,转头却在那儿给阿宓夹菜。 可刚刚在桌下洛珍就狠狠被洛城给拧了胳膊,痛得她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也不敢再造次。 公子一心一意与阿宓用膳,给她夹菜与她说话,洛城这个正主倒被晾在那儿。 他却没有丝毫不悦,看上去还很有些满意。 翠姨终是忍不住了,等阿宓回了院子道:“怜娘,你昨日告诉我的,都是从哪儿得的消息?” 膳桌上她看着洛城的神态,越发觉得阿宓那话可能是真的。 洛城他……他真是要把阿宓送人啊! 阿宓取来纸笔,答非所问:翠姨信我吗? 翠姨此时当然是信她的,见阿宓继续写道:我想去寻外祖。 外祖……翠姨呆住,她已不知多久没想起乔府的模样,那道漆红高门离这儿太远了,况且、况且那儿也不一定有她们的容身之处。 她还是疑惑的,阿宓到底从哪儿知道的这么多消息呢?连外祖是哪府在哪儿都知道了。 阿宓没她想的那么多,她最后告诉翠姨,如果今日还不能下定决心,等过了这夜,她们就再没机会了。 因为公子只在洛府待一日,明日他就要去别处了,到时洛城也会把她作礼奉上。 从此她便是掌中之物,任公子把玩。 翠姨被这些话冲得头脑混乱,记不起再询问阿宓什么。 她坐在椅上想了足足半个时辰,最后扶腰起身,“好,怜娘,翠姨带你走。” 翠姨比阿宓考虑周到,出府不是那么简单的,衣食住行都是问题,最重要的就是银子。 府里会发例银,但阿宓这儿少得可怜,翠姨存了些,另一些平日都给她置办衣物买吃食了。 但这些肯定是不够的,翠姨道:“姑娘嫁过来时带的嫁妆可保洛府三世富贵无忧,可惜大部分都被洛城使计夺去了。不过姑娘还偷偷留了点,本来是准备给怜娘你作嫁妆的,现下也只能用上了。” 她爬上榻掀了被褥,不知按了哪处,木板就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的黒木盒。 木盒打开时,阿宓被宝光晃了眼,乍然看去满目的金银珠宝、玛瑙奇石,都价值不菲,任选一个出去当了都够寻常人生活很长的时日。对比之下,那些银票就不怎么显眼了。 翠姨满是怀念,取出一个镯子在阿宓腕上比划了下,“这是姑娘最喜爱的血玉镯,肯定要留着的。怜娘太小了还不能戴,就收着吧。” 阿宓身量这么瘦小,能往哪儿藏呢。翆姨给她寻了条红绳,把玉镯串起来挂在了胸前。 旁人都是佩的玉牌玉锁,唯独阿宓,胸前挂了个沉甸甸的玉镯。 她也不嫌重,第一次得到和娘亲有关的东西,放在胸前让她意外得安心。 翠姨又把一只极为精巧的耳坠包好,单独塞进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