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玉哼笑,“怎么,信不过?我可不是因为疼你,我永远偏向我自己,但现在,我死前就想要一个,亲眼看看蓝家失去我和你,到底能塌到什么程度!” 她的价值被践踏,那她也不会放别人好过。 儿子孙子,不把她当母亲和奶奶,集团股东,把她看做将死之人。 她又何苦自我折磨。 老头子死后,她抢夺得到蓝家的话语权,握在手中操控,或许是为了报复感情被强行拆散的恨意。 所以她属意同样有恨有能力的蓝钦,也这样教导蓝钦。 可操控着,就有了责任,有了掌权者的负担,她无数次全力以赴为集团尽心筹划,盼着能变好,能拯救。 然而事到如今。 蓝家已无药可救。 大概看这烂到底的根基塌了,她才能真正了无牵挂走向死亡。 蓝钦淡淡划开唇角,跟宋芷玉交握,一触而分。 宋芷玉走时,苦痛尽数藏起,精神振奋了很多,她对桑瑜招手说:“小鱼,你准备准备,康复中心的股权近期我会着手转给你。” 桑瑜惊呆,险些噎住,反应过来连连摆手,“我不要我不要!奶奶,我就是个护士,啊不对——半年满了,我的病人彻底康复,我可以是临床营养师了!” 宋芷玉气得冷脸,蓝钦拥住小姑娘,对奶奶摇头。 小鱼不喜欢那些,她只要简简单单就足够了。 更何况,让她应有尽有的生活,他能做到。 宋芷玉恨铁不成钢,“没个大出息!上班去办手续,把档案转到营养科,下月初正式报到!” 治愈钦钦的铁证,同时也是事业上的重大进步,桑瑜绝不含糊,当天一到康复中心就上交各种材料,火速调转档案。 孟西西和简颜一左一右抱住她不舍,“桑小鱼!你要抛弃我们了!” 桑瑜捏捏俩人脸,哭笑不得,“说得天各一方似的,就隔一层楼好吗!” 简颜想想,“也对哦,没事了,去忙吧。” 孟西西配合点头,“不好意思入戏太深,拜拜了,事业老公双丰收的荡漾小鱼。” 荡漾小鱼其实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荡漾。 因为老公,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公。 手术前说过,等身体好了就去领证的…… 可现在蓝小钦语言能力都快要恢复了,他还没提。 她绝不担心蓝钦有什么犹疑,倒是怕他又偷偷纠结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再加上眼看着要有大事忙起来,估计暂时顾不上了,要等到巴黎珠宝展之后。 桑瑜趴在桌上晃荡腿,鼓着脸决定憋一憋,正事要紧,那就晚点……晚点做他老婆嘛…… 蓝钦从能说出第一个字起,练习说话的强度就在主动地不断增加。 桑瑜严格给他控制着度量,可他总在悄悄努力,她有时发现,肯定要板着脸捏他,“参展的事再急你也不能勉强自己。” 蓝钦只是摇头,抱着她轻吻,然而等到明天,还是一样迫不及待。 他恢复得比想象中更快,从单字到词组,到能连贯一些基础的短句。 转眼到了月底,桑瑜马上要去营养科任职,这一晚,是留在消化内科做护士的最后一个夜班。 她按惯例交接,查房,回护士站做好登记。 夜晚太静,她脑袋里不由自主思绪乱飘,对于蓝钦不能陪她来值夜班有点小低落。 以往每次都来的,偏偏最后一次,他要画图…… 桑瑜托着腮,在护士站晃荡半天,百无聊赖才推门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只见墙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崭新的大柜子,原先那个装过钦钦小妖精的失踪了。 桑瑜瞪着新柜子,比之前的大了好几圈,格外不协调,但说不上原因,总觉得透着些熟悉的气息。 她试着朝柜子走近两步。 要迈第三步时,下面关紧的柜门里,骤然传出一阵诡异的声响。 纱——纱—— 深夜,护士站,无规律的怪声。 桑瑜身上一僵,害怕不等涌上,就惊奇意识到这场面实在太过似曾相识! 她不敢置信地揉揉眼,深深呼吸,拍着胸口径直跑到柜门前。 心跳不由自主跳到疯狂。 桑瑜双手放在拉环上,努力做足心理准备,倒数三个数,听着里面愈发明显的动静,蓦地用力拉开。 眼前仿佛时光倒流。 去掉隔板的柜子里,蜷着一道修长身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