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过的,容易得很。 “真的?平安,你也觉得很容易么?”王氏脸上惊喜交加。 “嗯,奶,挺容易的,不过,今天是第一场,可能比较容易些吧。” 平安也有些疑惑,考题的内容真的很简单,多是四书、《孔子家语》、《诗义折中》、《书经图说》里的内容,他们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胡奶奶,后面还有四场呢,听说一场比一场难的。”土旺的题目都写全了,但是,他不敢大意。 “嗯嗯,也是,你们都辛苦了,走,上车,回去奶给你们做好吃的。”王氏接过平顺手里的考试专用篮子,推着他赶紧上车。 “三姐,你也来了。”平顺上了车,忙着喊人。 “嗯,快坐好,坐了一天考场的冷板凳,累了吧?”珍珠笑着问道。 “是啊,三姐,你不知道,我早就写完了卷子,可是,又不敢提前交卷,傻坐着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大家交卷,累死了。” 平顺吐着苦水。 “哈哈,大哥,你不会伏在案几上睡一觉啊。” 平顺笑着,他也是早早写完了卷子,但是,看对面的考棚里,个个都在奋笔疾书,他也没敢提前交卷,只能在白纸上写写画画,打发时间。 “原来,你们也早早写完了呢,我还以为,我写得比较快呢。”二牛也凑趣笑答,几人同窗三年多,交情都好得很。 笑闹中,回到了璞石巷。 大家都问起了四人考试的情况。 杨秀才没去考场外等候,一是不好与胡家女眷同车,二是他对四个孩子有信心,三是他从望林村骑马至县城,第一次骑如此远的距离,胯下被磨破了皮,没好意思出声,只得自己忍着。 县试的五场试题一般都不会太难,难的是四月份的府试,只有过了府试才能取的童生的资格。 老丁头昨天下午已经来探望过他们,寒暄了一阵子,交代金婆婆她们几句,然后,急冲冲得赶回城隍庙那边了,春耕事忙,琐事繁多,他亦不得空闲。 璞石巷宅子里的孩子不少,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五个七岁以下的小童,五个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五十岁以上的老妇人三个,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马婆婆,白日都去城隍庙那边帮忙做饭,晚间才回来休息。 金婆婆与良山婆婆带几个半大的孩子帮忙照顾几个年幼的小童,八岁以上的孩子就开始去城隍庙那边帮着挖野菜、打猪草,城隍庙里养了三头大肥猪,年关一到,卖了换钱,大伙就能过个好年。 王氏跟她们相处下来,越发能体会到她们的不易,特别了两个年纪与她相当的老人。 她私下与珍珠说,良山婆婆年轻时嫁了个赌鬼,赌输身家,就把年幼的小儿卖了换钱,良山婆婆当然不肯,可是力气抵不过男人,孩子生生被抢走了,男人卖了小儿,继续赌,没了钱银,又起坏心思,去偷回了小儿,打算卖给另一家,结果被主家发现,一通追赶,男人带着小儿掉进了山沟里,小儿当场就送了性命,男人磕破了脑袋摔断了手,抱着小儿的尸首,男子讹上了那户人家,三天两头闹一场,给了钱,用光后继续闹,后来,不知怎么,就失足掉进了山崖,再也蹦达不起了。 良山婆婆被婆家的兄弟赶出了家门,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娘家兄弟想让她嫁给一个老鳏夫,她不同意,被兄弟赶出了家门,而后,良山婆婆独自在山林边居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在她快要病死在山林的破旧小屋时,路过的老丁头把她背到了城隍庙,请医看病,救治了她,从此,她就在城隍庙落了脚。 王氏边说边掉泪,这世间,吃苦受累的女人远比男人更多。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