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见季长风准备离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长风,你在这里陪爷爷说会儿话。” “嗯。”季长风点点头,收回脚杵着拐杖重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今天是你把从安接回来的吧。” 季长风没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眼神微微闪了闪,季老爷子便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已经八十岁了,在商场上奋斗了大半辈子,膝上只有两个儿子。可是大儿子季明瑞只有从安这么一个女儿,小儿子季明杰成日风花雪月,年轻的时候太过放纵,一直没有孩子,结婚三年后便由老爷子做主抱养了季长风。季长风虽然过继在季明杰的名下,却一直都是老爷子看护着长大。自然,他的每一个神情都逃不过老爷子的眼。 在楼下见到许久未见的孙女,他就知道这是长风的安排。老爷子这辈子最伤心的两件事,一件是大儿子去世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另一件事便是孙子的残疾。 想到这里,老人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伤感,视线落在季长风板直的右腿上,那伤感又化作了深深的歉疚。 “你不怪她吗?” “爷爷,已经两年了,就算有再大的深仇怨恨,也早已经淡忘了。何况她还是我的妹妹” 听他这般说,季老爷子眼眶微红,这两年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情绪一上来便忍不住咳嗽起来,还伴着剧烈的喘息。 季长风赶忙站起来,替季老爷子顺了顺背,“爷爷,我带她来,是为了见见你。这两年,你一定很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老爷子缓了口气,继续躺了回去。听季长风这么说,他心里一抽,有些疼,说话时也有些磕巴,“可…她,毕竟还是伤害过你啊。那孩子,我是心疼她,可是我也心疼你。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 “爷爷,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招呼客人。”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季长风及时打断了老爷子,给他盖好被子,便起身离开。 等季长风出了房间,季老爷子才收回目光,紧紧地皱着眉头。 季长风在二楼的走廊里遇见了正走上来的季明杰,他顿了顿,抬脚走过去,说道:“爸,爷爷已经休息了。” “嗯。”季明杰点头应了一声,转而说道:“你为什么把那个丫头带回来?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吗?” 季长风低下头,“是我失误了。” 对于他的回答,季明杰显然一点都不满意,斜睨着他,轻哼一声,“你做事情我还不清楚吗?什么时候见你失误过?” 季长风没有说话,只低着头看着地上。两年前,从安被赶出季家的时候,父亲就明言禁止不许她再进这个家。 “你可别忘了,你的右腿是怎么没的。”季明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下楼。 季长风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没有一会儿,也朝着楼下的大厅走去。 是夜,季家老宅外的那条长路上两边点着昏黄的路灯,灯光下白色的雪点映射着黄色的光,飘飘洒洒地落着。 窗前,季长风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撑在窗台上,出神地看着窗外。在他身后的办公桌上,摆放着还未黑屏的手机,上面躺着的是一封来自沈琰的短信,告诉他季从安已经睡下了。 他低头抿了一口手上的咖啡,忽然有些后悔今天带着她回来,他没想到两年的时间还不能够消除那些本不该有的隔阂与矛盾。 从安的父亲从小便不喜欢商场上尔虞我诈,不顾季老爷子的反对,考入了医科大学。在被老爷子断了经济来源,靠着自己勤工俭学完成学业。工作后更是彻底地搬出了老宅,自立门户娶妻生子。 季长风有记忆开始,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在老宅里看见大伯父一家。虽然久久见一次,但是他和从安的感情却一直非常的好,总是能够玩到一块。后来,大伯父过世,大伯母改嫁,老爷子便将从安接了回来。 那时候,季从安已经有十五岁了。年纪已经不小了,内心却非常的敏感。她总是在半夜被噩梦惊醒,一个人蜷缩在床上默默地哭。季长风从家里阿姨那里听说后,便总是在她睡前泡一杯牛奶给她,等她真正地睡着后才离开。 从安从小就被所有人捧在掌心里,十五岁之前是父母,十五岁之后是老爷子和季长风。季长风是季家的养子,父亲和母亲对他亲情不多,也许是这个原因,他对这个妹妹格外地看重,几乎是有求必应,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努力地捧到她的面前。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一直很听话一直和他撒娇的妹妹,有一天会发了疯似得朝着他大哭大闹。 两年前,他因公务在德国出差,为期一个月的行程,却在一个星期不到的时候草草地结束。他飞回t城,回到家里,客厅里站着父亲和爷爷,和他们对峙的从安满脸泪水,却十分地倔强。 他还未闻明情况,爷爷已经抬手扇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