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手伸出来, 朕瞧瞧是怎么长的,做出来的饭食比御厨还厉害些。” 顾夏伸出十指, 白皙纤细如剥嫩芽,上头染着嫣红的豆蔻, 如同雪中红梅数瓣,漂亮极了。 他往常没有注意,这会儿子才看出来, 诧异道:“你怎么没有留指甲?” 好似是约定俗成的, 他们这样的身份, 总要跟别人不同,才能彰显出来, 那么留长长的指甲, 绝对是能体现出来自己不事生产最绝妙的招数。 “年里头翻地, 想着全都绞了,后来就有些留不住。”顾夏说着,夹了一块翅中给他。 等用过午膳,两人又凑到一处消食,康熙望着院中种的植被,不禁感叹连连:“地你要亲自种,饭你要亲自做,生错身份了不成,这般勤劳。” 顾夏叉腰:“这叫热爱生活,只有亲自参与进来,才不至于整日死气沉沉,没点活人气。” “好好好,说不过你。” 自己惯出来的脾气,康熙能怎么办,当然是自己受了。 后宫的女子,最缺的便是这份活力,大多为着端庄,恨不得连走路都保持静止状态,像熙嫔这般,忙活的小脸蛋红扑扑的,那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顾夏心中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她都困了,可康熙一直拉着她说话,不曾答应她去睡,有时候又不说话,看着外头发呆,一动不动的,眼神非常狠厉,她看了害怕。 当听到梁九功禀报的时候,她才恍然梦中,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外头适时的敲起代表皇后薨了的丧钟,都不用别人说什么,她自己就已经明了。 国母薨了,是为大丧,不说康熙匆匆离去,就她也得赶紧把身上的钗鬟给卸了,换上素淡的孝服。 端坐在廊下,听着海宁打探来的消息。 康熙发妻赫舍里氏,追悼谥号为仁孝皇后,梓宫设在乾清宫,设几筵、丹旐于乾清宫门外之右。 算得上是荣宠至极,可康熙下午的表现,让她心中不寒而栗,皇家无休妻,只有病逝,借着生孩子的档,操作起来太简单了。 接下来是好几天的丧仪,顾夏不由得庆幸,幸好她没有怀孕,要不然在初期这样跪来跪去的折腾,多好的身子也撑不住。 钮妃就没有撑住,可惜她作为一个妃子,皇后崩了,怀孕并不能让她躲过丧仪,看着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几天的功夫就瘦下来,不由得心疼。 更加令她心疼的是,钮妃她在行礼的时候晕倒,着急忙慌的请来太医,说是动了胎气,以后都要静养着,顾夏就不禁火冒三丈,就连死了,也要折腾她们一把不成。 偏活人如何去跟死人讲理,幸好太皇太后得知后,批准钮妃回去歇息,要不然这后事,真的难以预料。 姐姐怀像本来就差,好不容易养起来,如今稳当许多,突然间又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懊恼。 她也不能陪着,总是安不下心。 好在丧仪已经接近尾声,康熙都上朝去了,因此又熬了两日,虽然没有除服,到底松快些。 未除服期间,她们不能随意的串门说笑,她心里有些着急,就一天三顿的做些吃食,给钮妃送去,就算她不能受益,吃着好吃,她多吃两口,她也满足了。 “我无事,你莫要着急。” 清笺素字,俊秀婉约的一笔一划,意外的安抚了她的心。 待到除服后,顾夏就赶紧往承乾宫去,见一见她心心念念的姐姐。 钮妃很瘦,脸色还有些发黄,并不如她自己所说的无事,顾夏心疼的拉着她的手,想要念叨又不敢说,就怕惹出她心中烦忧。 只得捡好听的说:“这樱桃马上就要熟了,我给你做樱桃酱吃,酸酸甜甜的淋在点心上,最是好吃不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