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儿小心翼翼地问。 丘濬不应声,专心写词条。 直至文哥儿如坐针毡地在旁边等了半天,他才搁下笔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文哥儿不敢说。 丘濬转头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给我好讲讲,你是怎么把那对联给贴到刘家门口去的。”他本来就长得凶,板起来脸更是吓人得很。 搁在平时文哥儿是不怕的,可这会儿他刚干了坏事,本来就心虚得很,哪里扛得住丘濬审视的眼神。 文哥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路遇张鹤龄兄弟俩的事讲给丘濬听。 他这几天越琢磨越觉得刘吉嫌疑最大,毕竟除了刘吉没人敢这么猖狂,也没人和老丘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正好路上遇到张鹤龄兄弟俩,他便引他们一起去吃了顿饭、聊了会天,最后顺嘴在饭桌上提了下对联、再提了下刘吉。 反正就是动动嘴的事,张鹤龄兄弟俩上不上套都不亏。 别的事他真的没干,连主意没直接给他们出过,都是张鹤龄兄弟俩自己琢磨的。 文哥儿道:“真的不关我的事,是他们自己去干的!” 丘濬脸色并没有缓和过来,而是冷着脸问道:“你觉得你很聪明是不是?你觉得你随随便便就把人耍得团团转是不是?仗着自己被人夸一声‘小神童’,你就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能做是不是?”丘濬的声音越拔越高,“你莫不是觉得天底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 文哥儿很少被这样严厉地教训,顿时跟鹌鹑似的不敢吭声。 丘濬拿出一把戒尺,对文哥儿说道:“手拿出来。” 文哥儿惊了一下,下意识把手藏背后想跑路。 “你现在跑了,以后就不用过来了。”丘濬道。 文哥儿没想到丘濬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觉得有点委屈,鼻子都开始泛酸了。他明明是替老丘抱不平,老丘做什么要打他! 文哥儿不想以后被拒绝登门,又不想伸出手挨打,眼睛红通通地抬起头看丘濬,模样看起来怪可怜的。 丘濬对上那难得含上一泡泪的眼睛,差点就把戒尺收了回去。 可他算是看出来了,王华是个不靠谱的爹,谢迁他们那几个老师也是哄小孩玩,遇事没一个真能下狠心去教的。 小孩子不好好教,难道他能自己往好里长吗? 现在为着点私怨就敢去和外戚厮混在一起,甚至还直接报复当朝首辅,以后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真要叫他这么无法无天下去,等他踏入仕途怕不是要变成那一等一的佞臣,结党营私、祸乱朝纲! 就是因为这小子是为他去出的头,才要他来给他这一顿打。 “手拿出来。” 丘濬冷着脸怒道。 文哥儿伤心得很,吸着鼻子不让泪珠子往下掉,委委屈屈地把手伸到丘濬面前去。 丘濬抬起戒尺就是啪地一下,打得又准又狠,一点犹豫都没有。 文哥儿从小到大就没真挨过打,眼泪立刻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有没有和你说,让你别学这些腌臜手段?” 丘濬攥紧手里的戒尺,狠下心发问。 文哥儿抽噎着点头。 丘濬又是一戒尺打下去。 “我有没有和你说,让你好好读书别管这些闲事?” 文哥儿抽噎得更厉害了,只觉手心火辣辣地疼。 丘濬问一句便打一下,一连问了文哥儿十几句才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