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卫父就闲,他在乡下做的大多就是力气活,搬到京城来以后没什么力气活安排给他,卫成说爹娘不年轻了,合该含饴弄孙享清福,卫父就是还没习惯,过完年就想着开春就该把田地耕起来,耕熟了撒谷种育秧苗立夏插秧芒种收豆……想到这些他就恨不得下地去转一圈,站起来往外一走,北风还呼呼吹着,天地间白茫茫的,一月间的京城依然挺冷,天还没有回暖的意思。 卫父让北风一吹,清醒了。 他现在已经搬离后山村,哪还有地? 这么想着他又弯着腰回去屋里,在暖烘烘的炕上坐下,种了一辈子的地突然说不种了,不习惯,真不习惯。 他跟吴氏抱怨,吴氏听了总笑话他,说乡下地头谁都想搬进城里享清福,你在京城住着有吃有喝还不自在?要是在老家这么说人家不骂你皮痒?让你舒服过日子你想回去种地,是不会享福吗? “你原先喂猪,现在还能喂鸡,哪知道我闲着是啥滋味?” “你端上茶盅出去跟人唠嗑。” “也不能天天唠嗑啊。” “原先农闲的时候你不是还会敲敲打打?咱家很多农具都是你自己做的,你找几块木头回来敲着玩儿呗,给你孙子做点小玩意儿。” 姜蜜听着公婆拌嘴,想了想说:“要不然养条狗?没事牵着玩玩儿,又能看家护院。” 卫父琢磨了一下,说养条狗倒是不错。 “你真要养就给教好了,别咬死我鸡崽儿!” “你这老婆子就会泼我冷水!” …… 说想养条狗,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逮着一只,到二月头上,隔壁那户过来敲门,说找卫庶常他爹,卫父出来一看就是常跟他唠嗑的邻居,问咋的? “老弟你是说想养条狗?我知道有家母狗才生了狗崽,你要不去看看?” 卫父就去了,看他去的时候兴致很高,回来打着空手,吴氏问他咋的品相太差没看上啊? “是狼狗,母狗看着好大只威风得很,我一眼就看上了。那家说他们养不了这么多,我看上哪条给几个铜板拉走就是。” “你舍不得钱?” “不是。那狗崽子还在吃奶拉回来我怕养不活,就跟人说好,让他给我留着,过段时间再去。” 卫父后来每隔几天都要去看看,看差不多了就花钱把他相中那条黑色背毛的狗崽子抱了回来。 突然换了地方待,狗崽子起初很不习惯,喂了几天之后它跟家里人就熟了,不光做饭的时候往灶屋跟,吃饭的时候也在人脚下打转。 养上狗崽之后,卫父可算找到事做了,老婆子和儿媳妇忙的时候他就帮忙带孙子,砚台不用他照看的时候他还能训狗。狗崽抱回来的时间虽然不算长,养得很好,最近卫父在教它做狗的道理,让它守好院子,不许糟蹋主人家的东西,不准去撵鸡崽儿,说鸡崽有任何闪失唯它是问。 卫父蹲着跟狗崽说话,就听见背后有动静,他回头一看,胖孙子敦敦敦的跟在小鸡崽子后面,撵着跑了一路。 “老婆子!老婆子你出来看看!” 吴氏出来一看:…… “哎哟我孙子跑这么快,都撵得上鸡了!” 姜蜜慢一步出来,看见叹了口气,喊砚台过来。砚台老老实实走过来,姜蜜让他伸手,他就伸手,伸出来就被打了手心。打得不重,胖娃子还是委屈了,可怜兮兮喊娘。 “知道娘为什么打你?” 砚台摇头。 “打你是要让你记住,以后不许撵鸡,鸡崽子才抱回来的禁不住你折腾,娘说的你听到没?” 吴氏看孙子可怜成这样,劝说:“他还小,知道啥?” 姜蜜捏捏儿子肥脸蛋,对婆婆说:“我就轻轻挨了他两下,娘别让这机灵鬼哄了。” 砚台收回胖爪爪,背过身,自己在手心吹了两下。 姜蜜贼好奇,真不知道这娃跟谁学的,这么会演。她伸出手指在胖儿子肩上戳了戳,胖儿子扭了下肩,没回头。姜蜜又戳了戳:“还跟娘使上气了?我数一二三,再闹不理你了。” 姜蜜说着当真数起来,这下把砚台惹急了,他又急又委屈,猛一下回过头憋着泪花花控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