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虽然有些好奇,但却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可谁知兰儿却偏偏不给她面子,非要把她给扯进来:“小姐,您也别怪奴婢多嘴,您好歹是杨家二小姐,就算不顾及到自己的面子,也该为杨府的颜面着想。这样不干不净的摊子,也只有那些乡野贱民才会吃,小姐您怎么能坐在这里吃这种东西呢?” 江度月挑了挑眉,乡野贱民?这词儿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这次没等杨淑媛呵斥兰儿,江度月便先开了口:“这位姑娘,不知您是哪位府上的千金大小姐呐?” 杨淑媛本是打算呵斥兰儿的,不过此时听江度月这么说,便没有再开口。 兰儿不屑地瞥了江度月一眼,鼻孔朝天地道:“姑娘说笑了,奴婢只是跟在二小姐身边的婢女罢了。” “咦,竟然是个婢女?那不就是做人奴才的喽?”江度月故作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兰儿一滞,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我是什么身份,还不劳你关心!” “我可不是在关心你啊,我是在关心杨家的颜面呐!你说说,若是外人知道了杨府的一个下人,都敢骑在主子的脖子上说话,那他们会怎么看杨家呀?”江度月吃了一个馄饨,语气缓慢地道。 兰儿先是一愣,接着便气得直跺脚:“我们杨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贱民指手画脚!” “你们杨家?”江度月果断抓住关键词,并加以放大,“哦,原来你才是杨家的主子啊,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只是杨家的下人吗?难不成杨家根本就是主仆不分?啧啧,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只怕比刚刚那种情况还可怕呢。” “我……我只是一时气愤而已,我怎么会是主子?”兰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自己的嘴,脸上涨得通红,眼睛却是恨恨地瞪了江度月一眼。 “咦,难道杨家的奴才平日里都是以‘我’自居的吗?原来这就是杨家的规矩呀。”江度月又慢条斯理地吃了个馄饨。 “你!”兰儿气得牙痒痒,却不得不改了口,只是她不甘心对着江度月自称‘奴婢’,所以直接转头看向杨淑媛,“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方才只是一时情急,才失了分寸,还望小姐不要责怪奴婢。” 杨淑媛却是看都没看兰儿一眼,更没有开口的打算。 “我说这位……婢女姑娘啊,我好心奉劝你两句,以后你说话的时候可要多加注意才行,尤其是当真旁人的面,那就更要当心了。这些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你自己的面子是不要紧,可你也要顾及一下杨家的颜面嘛。”江度月气定神闲地瞅着兰儿,一副“我在好心为你考虑,你快感激我”的表情。 兰儿自然听出对方这话,是故意在讽刺自己刚刚的话,顿时更是又羞又气。可方才她已经被人抓住了把柄,此时再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心下却已将江度月给记恨上了。 江度月见兰儿不说话了,就把目光转向了杨淑媛:“真是不好意思,这人是你的下人,我本来不该多嘴的,只是我见她说话没个谱,还总和主子顶嘴,这才没忍住,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呀。” 其实从刚刚自己开口开始,江度月就在暗暗观察杨淑媛的表情,正是因为她注意到对方并不排斥自己的介入,才会说了之后的话。 杨淑媛笑着摇了摇头,她非但不反感江度月的举动,甚至还是有些感激的:“都是我的婢女太不懂事了,结果还让小月你看了笑话,你可不能因为这个就疏远了我。” 其实兰儿并不是杨淑媛的贴身丫鬟,而是杨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平日里兰儿便仗着有杨夫人在背后撑腰,对杨淑媛不甚恭敬,更是时常打着为杨家考虑的旗号,对杨淑媛的行动有诸多限制。 这让杨淑媛觉得十分厌恶,却又因为杨夫人的缘故,而只能选择忍耐。 今日也是如此,杨淑媛难得能出府一趟,兰儿却提前将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打发了,还非要亲自跟过来,弄得杨淑媛十分无奈,连逛街的兴致都没了。 所以在杨淑媛看来,江度月的这番举动,可以说是小小地帮她出了一口心里的恶气。也正因此,此时杨淑媛倒是真的生出了与江度月结交的心思。 “这哪能啊,一个下人罢了,连平头百姓都比不上,我和她计较个什么劲儿?”江度月笑着瞥了兰儿一眼。 这话分明是在回敬之前兰儿所说的“乡野贱民”,意思也很明显,你不是觉得我是“贱民”吗?那你只是一个卖了身的下人,可是连“贱民”都不如呢。 兰儿自然也听出来了,可就算她气得七窍生烟,此时也只能先忍着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