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谁都看清楚了,草的下方,还有一双脚。 一双满是泥尘,没有鞋子的脚。 这堆草,将这个人全完遮住,从远处看只能看清一大堆青草在移动,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砍猪草的人。 巍峨山岭如此巨大,这个人如此渺小,就仿佛巨人和蚂蚁的区别。 草料大得出奇,至少有一米多高,接近一米宽。一根草很轻。但是这么多草压实了之后,这个重量简直不言而喻。现在却压在一个看不到面目的人身上,走着这条坎坷的山路,用没有鞋的脚一步步挣扎着往回走,这个场景,简直让人无比心酸。 没有人再说话,刚才看到泰山,是震撼,现在看到泰山不远处的这一幕,是沉重。 麻生半山举起了相机,却一次次放下,他不知道,这幕场景拍进去是否亵渎。 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到了前方,然而,就是这一眼,就算是赫伯特,保罗高利这样的欧美人,都被自己面前的情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背着这么大的草的,竟然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不……甚至无法肯定“他”是男孩是女孩,“他”满脸都是泥土的黑灰,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汗水从脸上淌下,冲出一条条细细的沟壑,只有头上的一根小小的辫子,让所有人辨别“他”应该是“她。” 赫伯特微微张着嘴,保罗高利同样的表情,他们的手轻轻搓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一种忽然用上的沉痛却让他们无法说下去。 和国籍无关,和地域无关。 小女孩如同一只背负着最沉重货物的骆驼,这么大的草,就算这些成年人背着都算吃力,她却咬紧牙关,一步步地往前走着。就算看到身边多了这么多人,都只是翻了翻眼睛,头都没有抬。 她无法抬头,腿都有些微微发颤,十二月,已经是冬天,不穿鞋在山路上背着这么大的草料,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所有草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头上,她根本抬不起来头。 忽然,她感觉身上一轻,司机已经将那些草料接了过来,但是没想到,小女孩身上的草料一松,竟然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一瓶水放到了她的面前,还有一把秦远峰来之前买的大白兔奶糖,小女孩喘着气,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但是很快,她的目光就落到了面前的奶糖上,就像隔着糖纸都能闻到香味,情不自禁地伸出脏到不行的手指,一把抓住了秦远峰手里的奶糖,用最快的速度放进了嘴里。 “别急,慢慢吃。”秦远峰长叹了一声,笑道:“告诉叔叔,你是哪里人?怎么送你回去?” 女孩摇了摇头,张开嘴“啊啊”地说了几声,司机苦笑道:“秦董,不用问了,她是哑巴,父亲是聋子,母亲不知道去哪里了,正是大沟村的人,这个村子从这里进去大约还要走三个小时……我上次和牧副委员长进来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她家是特困家庭……不,全村都是特困家庭……” 第0722章 画(七) 秦远峰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送她进去吧……”许久,他才挥了挥手对司机说道。 “秦董,您呢?”司机谨慎地问,他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秦远峰脸色如同湖水,猜测不出深度和意味,他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 “您不进去了吗?”司机心中微微一紧,这次要的就是他来投资啊,他不进去了是什么意思?不愿意了?不想了? 现场没有人开口,赫伯特和保罗高利都看着秦远峰,他们仿佛知道这次秦远峰请他们来是为什么了。 有多大的名气,身上肯定要背负多大的慈善,仇富心理是一个极端能够唤醒人们共性的词汇。没有任何一位富翁不做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