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初寒身子腾空跃起,下一刻,他的人已经站在了宫墙之上。 微风扬起他的衣角,烈烈作响,越发姿态清雅,面上竟无半分慌张之色。 君彻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便将沈初寒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君彻僵硬地转头朝宫门处望去,视线中忽的出现一大波戎装铠甲的士兵,从宫门处潮水涌了出来,很快与他的人交上了手,一招一式间皆是凛然杀气,分明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 君彻踉跄着倒退几步,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沈初寒哪里来的这么多兵力? 京畿附近向来不允许屯兵,朝廷兵力集中在铁甲卫和锦衣卫上,锦衣卫向来只属于皇上,沈初寒不可能调动,而铁甲卫又大部分都是他的人,所以他才敢兵行险着,抢在昭帝苏醒前举兵起事。 可谁能告诉他,沈初寒这源源不断的兵力,究竟是从何而来?今日在宫外与他交手的那部分士兵已有千余人,再加上宫中这些,算起来都快超两千了。他平日里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豢养如此多的兵力而不被察觉的? 要知道,这些人一看便训练有素,分明不是乌合之众。 忽的,他脑中白光一散,似想到了什么。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当日沈初寒从凉国回来,正是带了两千精兵随行!当日,他入临都城,那两千精兵便在城郊驻扎了下来。后来,为了防止父皇生疑,沈初寒便遣散了那两千精兵,化兵为农。 难道说……沈初寒并没有真正遣散他们,暗地里让他们自己勤加操练,一旦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便能很快将其聚集起来,组成一支精锐的部队。 一想到这里,君彻的脸色陡然惨白如纸。 那个时候沈初寒才刚回昭国,难道,就想到了以后之事?或者说,难道就开始为以后“造反”做起准备来了? 这样的谋略胆识,放眼整个云倾大陆,还能有谁? 他本以为自己能打沈初寒一个措手不及,可眼下瞧来,沈初寒分明是有备而来,自己,才是措手不及的那一个! 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抬头看着立于宫墙上的沈初寒。他的神情依旧很淡,一双眸子如黑曜石般幽深,无悲无喜地看着底下陷入鏖战的双方,恍若高高在上的神祗。 这时,君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背后一股凉意顺着脊椎攀爬而上。 父皇向来将兵权抓得很紧,除了他,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调动其他州县兵力或锦衣卫的全力。父皇昏迷之后,唯一能受人调动的兵力,便是铁甲卫了。而铁甲卫的兵力,与沈初寒手中掌握的兵力不相上下,更何况,铁甲卫中还有一些是萧濯的人。 也就是说,父皇昏迷之后,如果沈初寒愿意,他大可以直接起兵夺权,完全不必要等到自己出手后再动手。 除非—— 他在利用自己! 如果沈初寒率先起兵,那么,就如同自己现在一样,无论理由借口找得有多冠冕堂皇,总有人会以“谋逆造反”来看待此次起事。 可沈初寒在自己动手之后再出兵,打的,可就是“剿灭叛党”的旗号了。一旦他最后赢了战争,自己,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叛贼,而他,却成了那个维护国家稳定,让百姓免遭战争之苦的英雄! 也就是说,他从来就不担心坐不上那个位子,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而已。而自己,就这么傻乎乎地跳进了他早已设好的圈套里,枉为他人做嫁衣而不自知,直到被利用透了才反应过来! 君彻气得浑身发抖。 自己被人当猴耍了这么久,居然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憋屈?! 愤怒委屈不甘,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 他猛地抬了头,阴鸷的目光往沈初寒面上直直刺去。看着他那平静无波的面容,心底的狂躁再也压制不住,足尖一点,运气轻功,飞身朝沈初寒跃了过去。 飞到沈初寒跟前,他猛地拔剑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