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拒绝,将自己心底仅存的那丝侥幸也硬生生撕裂开,怎么也无法释怀。 或许,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他知道,这一辈子,他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她了。 可是……为何再见到与她相关的人事时,心跳还是忍不住会加快?就好像,她已成了心底永远抹不掉的那块烙印,时不时在心底隐隐作痛,可若是将其剜除,留下的疤痕,却更让人难过。 目光紧紧定在那缓缓驶离的马车上,直到马车消失在清晨耀眼的阳光中,方揉了揉酸痛的眼眶,失魂落魄地放下了车帘。 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那么,便希望她能过得平安顺遂吧。 长长吐尽心中浊气,疲累地阖上了双眼。 很多年后,他尤记得当年初见时的那一幕。她着一袭天青色锦袍,玉冠束住墨发,清清淡淡的一眼,眉眼间玉宇清扬,顾盼生辉。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女子,能将男装穿得那么好看。 他后来才知,从那惊鸿一瞥的一眼起,舞阳帝姬,便成了他心头那一抹明亮而皎洁的白月光。 只可惜,他到底醒悟得太晚了。 暖阳透过晃动的车帘照在他精致的脸庞上,素来玩世不恭的脸上,有一抹沉色久久缠绕,久久不曾散去。 * 是夜。 月光皎洁,星子斑斓。 明日便要启程回建安了,宋清欢虽则面上不显,但想着回国后又要面对一堆的杂事琐事,到底有几分心神不宁,便让沉星磨了墨,遣退了众人,只独自一人待在书房中写字静心。 笔下泼墨挥毫,笔走龙蛇间,心情果然阔朗不少。 纸上并非她惯常书写的簪花小楷,而是大气磅礴的狂草,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了,仿佛只有这在急速挥洒间,起伏的心绪才能真正平静下来。 至于书写的内容,也是随性而为。 譬如现在,她脑中浮现出来的,是关于苏镜辞名字的那句诗,便也随手写了下来。 想起锦妃的遭遇,心底不由唏嘘。 这个世界,委实颠覆了她从前所有的认知,记忆中穿越前的那些生活,似乎开始渐渐淡去。甚至有的时候她会想,那二十年的经历,会不会只是南柯一梦? 长叹一口气,将笔一掷,身子往旁边的贵妃榻上一躺,闭上双眼稍作歇息。 迷迷糊糊间,忽听得窗户外有“咚咚”的声音传来。 神情蓦然一凛,身子一跃而起,寒刃般的眸光朝窗外射去。只是,凛冽的目光在看清窗外之人时,登时柔软了下来。 无奈地抿了抿唇,伸手去开窗户。 窗户打开,夜色中,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眸中星芒璀璨,比夜空中斑斓的星子还要耀眼几分。 是沈初寒。 他用手撑住窗台,翻身一跃,跳进了房中。 宋清欢伸手关好窗户,看着他清泠的眉眼略有无奈,“阿殊,你做梁上君子做上瘾了?” 沈初寒笑笑,眉眼间尽是璀璨光华。 他信步走到宣纸凌乱摊开的书桌前,“最后一夜了,我想你想得睡不着。” 如此直白的情话从沈初寒这般凉薄的人口中说出,若叫人听了,定会惊掉下巴,只宋清欢早已习惯,浅浅一笑,依旧拿过软枕,在贵妃榻上斜斜斜靠着,眉眼间晕染出一抹温暖的情绪。 沈初寒一来,她的心情便不由自主好了不少。 沈初寒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