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怀紧随其后。 季流云耸耸肩,看向皇后,“方子我已写了,照着煎服便是,一日三次。”说着,拿起药箱,朝皇后拱一拱手,“告辞。” 皇后目色一沉,定在季流云后背上的目光满是阴鸷。 不想,季流云刚走两步,忽又顿住,转身看来,“对了,我不会跑,有事让沈相去找我。但是,千万不要派人跟踪我,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不信任。”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话语中的威胁意味,任谁都听得出。 皇后的脸更黑了,可还要保持着该有的礼数,看一眼身后的璇玑,“璇玑,送客。” 璇玑应一声,走到季流云跟前,拱手一让,“季神医,这边请。” 两人出了内殿,一时没有人说话。 皇后是后宫之主,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不客气过,尽管一再提醒自己情绪不能太外露,那张脸,还是有些狰狞。 宋清欢并不关心这些,走到一旁的钟怀身边,低低道,“钟公公,那药方能否给本宫看看。” 钟怀点头,将药方递给了宋清欢。 宋清欢展开一目十行的看去,神情由原本的平静渐渐转为讶然。 季流云这方子,实在是妙得很。 既有最普通的药材,也有珍罕药材,更神奇的是,竟然还有一两味剧毒的药在里头。 若换了她,是绝对开不出这般剑走偏锋的方子的。 她默默看完,心中慨叹。季流云这圣手医仙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若是有机会,还真想同他讨教讨教才是。 那边皇后已经朝她看了过来。 宋清欢将方子还回去,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朝皇后笑笑,“太好了皇后娘娘,父皇的毒总算能解了。” 皇后“嗯”一声,神情不甚热络。 宋清欢也不以为意,朝皇后行了个礼,“既然季神医打了包票,那儿臣便先回宫了,明日再来看父皇。” “好。” 宋清欢又朝宋清漪和宋琰笑笑,出了长乐宫。 她刚回了瑶华宫,那侧,季流云也正好出宫。 宫外,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等着,车辕上坐着一深蓝短打的男子,双手抱臂,靠在车厢上打盹的模样。 季流云刚一出了宫门,那男子便蓦地睁开了双眼,眼中一抹精光望来。 季流云“嘻嘻”一笑,迎了上去。 “季公子。”深蓝短打的男子下了车,朝季流云一礼,正是慕白。 “慕白,怎么样,快吧?”说着,伸手挑开车帘,抬步跨了上去。 车厢内还坐着一人,玉色锦缎长袍,头微垂,修长洁白的手指正握着一卷书卷。 听到动静,他头也未抬,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书卷上。 季流云将药箱重重往长椅上一放,直直地盯着沈初寒。直盯得眼睛都酸了,才见沈初寒悠悠地抬了头,不紧不慢地看向他。 季流云泄气地朝车壁上一躺,嘴里抱怨道,“你就不问问聿帝的情况?” “不关心。”沈初寒不咸不淡。 季流云彻底拿他没了辙,瞪他一眼,“不关心,你非要跟着来做什么?” “可见到阿绾了?” 季流云“哼”一声,“偏不告诉你。” “惊鸿步法不想要了?” “哎?!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明明说今日便给我的,快拿来!”说着,将手一伸,伸到了沈初寒眼皮子底下。 沈初寒动了动眼睫,“你先说。” “好吧好吧。”季流云再一次败下阵来,“见到了。” “事情可问了?” “人太多,没找到机会。” “哦。”沈初寒神情未变,只道,“那看来,惊鸿步法你是不想要了。” “沈初寒!”季流云怒吼一声。 沈初寒却是面不改色,不发一言。 季流云只得再一次妥协,“行行行,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问出来,怎么样?” 沈初寒这才从袖中掏出一卷书卷,递了过去,书脊上,惊鸿步法四字笔走龙蛇。 季流云一喜,宝贝地接过,如饥似渴地翻看起来。 沈初寒淡淡看一眼车外,“慕白,先去蓬莱阁。” * 聿帝果如季流云所言,在三日后醒了过来,虽然身子仍很虚弱,但总算是恢复了神智。 宋清欢闻讯,急急赶去了宣室殿。 她是来得最早的人,聿帝正躺在床榻上,就着宫女的手喝着汤药。 见宋清欢过来,朝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宋清欢忍不住盈了眼眶,快步上前,接过了宫女手中的药碗,舀起一勺,送到聿帝唇边。 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一碗汤药见底。 宋清欢将药碗递给一旁的宫女,凝视着面前的聿帝,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泪花又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