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干透,如女人数千夜里狂风肆虐后的宣泄。 梁遇抬眼,孟琼被他的目光灼烧, 在寂静的病房里, 听见了他极轻的声音。 梁遇疑惑:“可是好奇怪, 我为什么认识你呢?” 这个问题她不敢面对。 七年。 心酸于梁遇仍然记得她, 却也畏惧他还记得她。 几乎是同一时间, 她错开目光,紧紧地握着梁遇的手, 她怕回答这个问题后, 那些被自己掩盖逃避的真相大白, 怕他用失望、厌恶、甚至憎恨的眼神看她说——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孟琼转开头, 背对着他,才忍不住闭上眼,这刻,数不清的泪水从眼角漫溢,冰凉的晶莹的水光晕染成了难以释怀的过去。 赵医生早在开颅手术成功后,发给她每次梁遇的检验单和病例单。 那次是风险最大的手术,头部淤血阻塞神经,颅脑畸形,再不干预等待着梁遇的将会是成为植物人一辈子躺在病床上。 手术持续十六个小时,赵医生亲自主刀,那一整夜,孟琼抱着手机在阳台蜷坐,在欲盖弥彰的黑夜守到天光破晓,日照高悬。 术后,赵医生亲自给她回了电话。 孟琼还记得那天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身后的蕾丝纱帘荡起好看的弧度,空气闷热而潮湿。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像把孟琼泣血的胸膛剖开:“手术很成功,但术后创伤出现了。病人大脑受到器质性的不可逆的损伤,使他原来正常的智力受到伤害,造成认识活动的持续障碍,检测结果显示,梁遇术后智力活动的发育停留在孩童阶段中,也就是八周岁左右。” ——八岁的孩童。 孟琼没有勇气和那双纯澈的眸子对视。 他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纯洁如白纸清透。 却在看见她的第一眼,本能地喊出她的名字。 多么讽刺啊,孟琼想着。 没有见过梁遇之前,她甚至安慰自己,活着就很好了。 她的孤身跋涉,走向离经叛道的路,终于还是把他留住了,她还能再见到他。 可这一刻,看见梁遇弯腰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替她拭泪,甚至学着妈妈的动作笨拙地给她呼气,而帮他拆开奶糖时,他的嘴角上翘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露出来,看上去漂亮又温柔,不带一点杂质。 像孩子的眼眸,一眼望到底的温凉又纯净。 她甚至无法想象梁遇是如何度过这些年的。 梁遇出事前,已经通过top1名校的自主招生考试,大家为他欢庆,只要度过那个燥热的夏季,无声的雷也将响彻山河,惊雷滚滚,他将拥有崭新坦途,而不是那个需要兼职家教的寒酸学生。 他生父早亡,母亲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其中几份心酸谁知。单亲家庭的孩子,从小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可梁遇生来傲骨,不屑于他人目光,不屈于贫穷现状忙碎银几两,不愿低声下气为人臣而平庸无望,他寒窗十二载,是学校引以为豪的光荣榜翘楚。少年人不知天高,他不愿做温驯的良驹,只想成为自由狂奔的野马,在旷阔的草原上肆意扬蹄。 他该是繁华的日光中最耀眼的一束,本该看尽长安花,策马扬鞭,意气风发。 那个十八岁时,耀眼的少年,生来就该站在最高处。 梁遇值得拥有最好的,他青春年少的滚滚血泪,配得上一切美好。 ——本该如此,如果没有遇上她。 孟琼恨透了自己。 这些年里,她自以为是的扮演赎罪的角色。 孟玫告诉她这是场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