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闭上眼睛休息会儿,我哪儿也不去,看着你睡。”胤禛截断我的话,声音仍是很轻,却有着我不能左右的坚定。 那身有着极浅银色忍冬花草的蜀锦,晃在我眼前。白色的盘扣是我一颗颗缠的,玉佩上鲜艳的红色绦子也是我一丝一线缠的,此时,竟和他那一声声的月儿紧紧纠缠住我的呼吸。 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有绳子勒在我的脖子上,胸口像堵了块石头不断撞着某块缺口,脑子也昏昏沉沉。隐约听见两个男人的话声,睁了眼睛去看,他还真把苏太医给请来了。 “四爷,福晋去年患病时,苏某一再调理,已见成效。只是,入冬时那几场大雪,怕是寒邪侵攻体内,日积月累再加上休息不足,导致福晋如今的肺气不宣,此其一。第二,便还是肝郁气滞,此乃与心病有关,时间久了也会导致呼吸不畅,还会有气短无力的症状。这两样病症加在一起,需要时间静心调养,苏某开个方子,让福晋服用一段时日会有好转。再写个药粥方交到厨下,让福晋每日食用,有益无害。另外,四爷还是让福晋多休息,不要太过操劳才好。” 我听得头晕脑胀,怎么听都觉得苏太医像是路边茶馆里的书先生,类似于惊堂木一拍,先吓我个半死,然后长嘘一声“咱上回书到”,啪啦啪啦一长串,待言归正传时,话锋猛地一转立刻就来宣判我的无期徒刑。 闭上眼心中长叹,我不想躺在床上等死…… “好,有劳苏太医了。” 我听见胤禛的话忙又睁眼去看,苏太医还没走,竟然给我缓刑了,“四爷,苏某再嘱一句,福晋这病不能总是躺在床上,久卧会影响呼吸,对养病没有好处。若是天气好,还是要让福晋到院子里走动走动,精神才会好。” 胤禛头,叫了眉妩跟苏太医去拿方子,站在椅子旁边愣了会儿才转向我,见我正在看他,快步走过来坐在床边。 我的手从被子下钻出去握在他有些凉的手背上,歉意地笑笑,“别听苏太医乱讲,他年纪大了,看正常人都觉得有病,何况你板着脸一直盯着他,他更不晓得自己在什么了。” 胤禛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反握住我的手用被子盖上,手臂撑在枕边俯身看我,声音里竟有些愧疚的味道,“我该早些回来的,不该让你给我缝衣,不该让你管着府里那些事……” 身体的不适让我莫名委屈,尚能勉强忍住,可是他的话还有脸上那份心疼,害我怎么也控制不了心里的酸,努力地提高音量打断他的话,“胡!不许你这么……你跟着皇阿玛出门就放心的去,府里不会有事,只管办好你的差就是。这衣裳早该做给你的,是我自己马虎给忘了,你也没有怪我。我喜欢看你穿着,以后还要为你做,让你穿的都是我亲手做的……你不让我管了,准备让哪个去管?兰思?宋氏?还是新进……” 我急得一口气顺不上来,捂着胸口死命地摁着,胤禛立刻转坐到床头,扶着我坐起来靠在他身上,手掌不停抚着我后背,连声解释,“谁也不是,我自己来管,不会交给别人。” 我努力地让自己深呼吸,等那阵难受缓下去,才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委屈地哭出来,“胤禛,我……总是给你添麻烦,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想这样,真的不想,不想生病,不想害你担心。” “不会的,苏太医了会好的,过些天就好了。这回,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守着你,陪你把身体养好。” ☆、134.不自我先3-胤禛番外 我,是让兄弟们艳羡的四贝勒。 一天之内同娶两名新格格入府,貌似还真是所有兄弟中头一个被皇阿玛如此“眷顾”的皇子。可是他们谁又知道,我穿着那身该死的喜服坐了一夜。 就像现在,我已经又在书房坐了一天一夜,谁知道! 我的嫡长子殇了,寄予我满怀希望的嫡长子——弘晖。他是我与月儿的孩子,才八岁,我还没有把我会的通通教给他,让他长大,并接受我想给他的属于我的所有荣耀,就早早的去了。而在那个时候,我竟然没能守在他们母子身边,让他们独自煎熬忍受生离死别的痛苦。只因我是四贝勒,是皇阿玛的儿子,不管何时何地,他要我去哪儿,我就必须去哪儿,片刻不得迟疑。 我不需要冲喜,不需要再娶妻纳妾,不需要所有莫名其妙的所谓关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