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感丝毫未减,身上开始变得热烫,却瑟瑟发抖。我抱着被子包住自己,似乎听见牙齿相互碰撞的声音,想要咬紧却使不上一力气。 笑吧,我就是想笑,笑自己不止没有进步,反而倒退成了当年的兰思。我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一也不在乎,却让自己独守在房里坐了一夜,害自己生病。若是让人知道,该怎样笑话我?长子早夭,未及一年时间四爷再娶两位格格,同日进门一夜宠幸,嫡福晋把自己气得病倒了…… 怎样的笑话。 攥紧蒙在脸上的被子,声的哭,想起外间的眉妩忙收了声,胡乱抹着眼泪。 我听见熟悉的叹气声,全身僵住不敢再动,却瞬间被人隔着被子抱住。 “你若是昨晚哭给我看,我也不会让他们送那些东西来气你。我不许你笑,不想看到你那样的笑。” 熟悉的声音透过被子,一钻进我热烫的耳中,是他么? “我知道,弘晖走了,你一直都不开心,把所有事都压在心里。以前我不话,你会每天变着法儿的逗我话逗我笑,现在,你竟变得比我还……你,把心里的话都出来,有我,我一直都在,不管你是高兴还是伤心,我都陪着你。” 那个声音仍在继续,缓慢却清晰,似乎瞬间赶走了所有的杂音,只能专注于他。 “我知道,你怨我,怨我跟着皇阿玛走了,留你和弘晖在家里,害得弘……” “不是。”我用尽力气攥住被子打断他的话,却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不……是……” 被子被人从我手中抽走,眼睛酸疼得睁不开,温热的手掌贴在我脸上,只轻轻碰了下便离开,很快又覆在我额头。 “眉妩,叫高无庸去请太医,快。” 我不记得还听到什么,脑子里耳中又开始嗡嗡乱响,像是千军万马呼啸而过。哥的笑,弘晖的笑,很快换成胤祥的皱眉摇头,和胤禛的无声叹息,所有一切交错闪过。所有的记忆,快乐哀伤一一重现,像是黑白胶片,循环播放。我远远地看着,伸长了手臂,谁也抓不住。 “福晋,您……好好地睡一会儿吧,眉妩求您了。” 这个声音,熟悉,似乎在我转世之后,迎接我的第一个人便是她。这么多年了一直守在我身边,人长大了声音成熟了,却从未走远。看来能让我轻易抓住的,只有眉妩。 “你别哭了!” 哦……这个声音也很熟悉,这种语气,只有解语了。 迷迷糊糊的想着,又清楚听见解语那惯有的快言快语,“福晋都这样了,你哭有什么用,先把福晋扶起来,喂药。” 我想象得出解语那凶巴巴的样子,心里笑着,已被人托着脖颈靠在某处,柔软,淡淡的馨香,该是眉妩吧。 苦……却能忍受。经历过与父母的两次死别,又经历了与弘晖的生离,再苦的滋味,都能接受。 眉妩的声音像贴在我耳边,很轻柔,像是在哄不开心的红挽,“福晋,苏太医了,您这是劳累过度又受了寒凉,没有大碍。现在,您把药吃了,再好好睡上一觉,很快就会好的。” 我想应她一声,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明明她们的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换成自己,竟然没有半动静。 “福晋醒了?能听见解语话么?” 我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轻着头,努力睁开眼睛,恍惚看见解语开心的笑脸,“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您等着,奴婢给您叫四爷去。” 我别去,她仍是放下药碗转身跑走,眉妩探过头惊讶的看着我,急声唤着解语。 看着傻在面前的两个丫头,我知道自己失声了,什么也不出来,所以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眉妩的眼泪又流下来,解语却摇头笑着,“没事的,不会有事,这是福晋您自己给叫的,把嗓子喊哑了,叫了一天一夜,哪有不哑的。奴婢这就去回四爷,再请苏太医来看,指定没事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