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所,三皇子院子。 “哎呦喂,我的主子哎,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犹豫?您真的打算跟那未出世的皇子兄友弟恭?”着豆青色太监服的小太监急道。 “您想啊,母多疼幼子,娘娘要是真的再有了个儿子,还有您的立足之地么?” “母妃不会的。”少年眼神晃了晃,方才说道。 “您这个月上娘娘宫请安,娘娘见了您几次?”小太监不平道,“您送给娘娘的礼物,娘娘用了么?” “闭嘴,母妃岂是你能随意议论的。”被称作主子的少年,被小太监说中心中所忧,面似寒霜,浓眉紧皱的呵斥道。 小太监看出他神色间的犹豫挣扎,加了把火,“还未出生,就已经夺走了娘娘全部的注意力,忽略您一次,就有两次、三次,乃至次次。您确定这是您想要的?” “母妃对小八也很关注。”三皇子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他人。 “可是八公主只是个皇女。”小太监低声道,“娘娘这一胎,连太医院的妇幼圣手郑太医都说是皇子。” “是个皇子,皇子好啊。母妃确实缺一个身体健康的皇子!”三皇子的话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落寞和嫉妒。 自七岁坠马后,他在不能习武骑马,身体虚弱时甚至全身发抖,无力行走。这些年靠着母妃身边黑姑姑给配的药,才勉强压制住了这后遗症。他,是不一样的。 可他不甘心,从母妃语焉不详的话中,从父皇偶尔看到他犯病内疚的眼神中,他隐隐猜出了当年他被暗害的模糊真相。 父皇当年怕是真的有打算过把自己当作继承人培养的。所以自己才被人当作靶子拉下马来。 三皇子每每想起这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心事,都会暗恨不已。 当年出事后,他母妃曾经问他恨不恨,他当时说不恨,可是越到后来他越明白当年母妃问他那话的担忧。 这么些年在宫里,因为身子而错失很多次机会,被人暗中嘲笑的时候,他是恨的,怎么可能不恨。 他想恨暗害他的人,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发现他的恨没有少不说,还带上了怨。他怨父皇把自己推出去当靶子,他怨这深宫夺去了他的健康,他怨…… “有了皇子,您就不是独一人了。”小太监微微叹息,“您已经入朝听政,皇上对您一向是赞赏有佳。连二皇子也越不过您去,为这还没少被德庄夫人数落。奴才也曾听宫里的人议论,说皇上当年是打算把皇位传给娘娘的儿子的。这现在娘娘的儿子只有您一人,往后可就不好说了。” 他回过神来,耳边依然是小太监的声音,当年之事,背地里不少人曾经猜测注目。 “当年之事,还提起它干什么。本皇子因着那流言,坠马受伤,难道还不够惨?”三皇子避重就轻,但心绪到底被影响了。 “主子现在恢复的很好,皇上对您也很重视。娘娘先前也一直指望着您。可……” “小成子,别说了。”三皇子烦操的把茶盏撂在桌上,用手指揉了揉额头。 这小成子是三年前皇子所大清洗后,来到他身边的,为人还算机灵,打探消息也有一手。辛寅离宫后,他并未把辛寅留给他的人手放在明处,而是提拔了这个跟了他好几年的小太监,做了贴身太监。一来,他想培养自己的势力,二来,就是有些阴私不想被母妃和入画姑姑知晓。 七月母妃怀孕起,他的心里就一直不舒坦。母妃前些年因为自己跟父皇闹的很不愉快,这些年才渐渐有所好转。他知道也明白,自己登上那个位置的机会是渺茫的,就因为他的身体。 要说他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那是骗人的。可现实的残酷让他过早的与机会失之交臂。他是不甘也是怨恨的。只他把这不甘怨恨埋藏起来,用比以前更加倍的努力去做到最好。压制住所有的皇子,成为父皇跟前最得宠的皇子。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尽管渺茫,他还是想尽力一搏。这样,他才不会后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