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有人跪在地上,仰头接着天上的雨花儿,悲切地道,“天神开开眼吧,赐给这世道一个明君,忠良能得以回报,将士亡灵能得以安宁,百姓不再担惊受怕......” — 两万援军刚渡过建康,裴安便接到了消息。 能让皇帝吐出这些兵马,等同于虎口拔牙,再听春明堂的探子将临安发生的事情说完后,裴安便知道,她暗里使了不少的力。 她一回临安,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心头却还在惦记着他。 天降凤凰灵石,她这招倒是出乎意料的管用,可就像是筑起来的河堤,保住了周边百姓,让他们有了逃命的机会,一旦洪水暴堤,她自个儿便被淹没在了里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到被冲毁,影儿都见不着。 两万兵马一到,襄州的局势便会传到临安,到那时,她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赵涛那条丧家之犬,什么事做不出来。她身在龙潭虎穴,比他的处境还要凶险,他得尽快赶回去。 等不到北人先攻,也等不了邢风的消息,想到她可能要经历的苦难,裴安一刻也坐不住,拿起桌上的长剑,打算召集兵马,直接攻入北国,拼他个你死我活,待走出门口后,抬头看到城门上挂着的那面黑色旗帜,一个大大的烫金‘裴’字,迎风飘着,又生生卡住了脚步。 越是着急,越要冷静,自己的这条命折了便折了,她还在等着她,若是自己出了事,她才是真正的没了退路。 裴安紧紧捏着手里的剑,拳头泛青,心火和担忧无处发,去了一趟地牢,让人将阿迭瞑带到跟前审问北人的兵力。 先前的耐心都用完了,怎么狠怎么来,在建康的那两年里,落到他手上的人没一个不哭,如今他亲自操刀,纵然是蛮横的北人阿迭瞑也吃不消,初时惊叹他这样的玉面小生,怎会如此阴毒的招数,之后只剩下了痛哭流涕,甚至后悔当初就应该死在建康,也不会受这场罪。 审了一天,阿迭瞑周身已没一块好肉,想死又成不了,吊着一口气,实在受不了痛,便也招了。 北国的兵力,连北国皇城的布防图都画了下来。 等朝廷的两万将士一到,裴安亲自挂帅,从北国兵力最弱的一座城池开始攻,连攻了两座城后,北国皇帝坐不住了。 一个做了十来年懦夫的南国,不仅守住了城门,竟还敢公然挑衅,反拿了北国的城池。 一群饭桶! 这些年倒是被南国养得懒惰无能了。 北国皇帝将所有吃了败仗的将领都撤了下来,换上了新的人,再次派出五万人马。 南国兵力却极为狡猾,攻下一座城池后也不占领,立马退军,继续下一个,等到北人赶到,南军已经回头去了另外一座城池。 北人在后面追,南军便在前面一直攻打北人,几日下来,北国民声一片哀怨,一听到南军的高歌,便开始惊慌失措。 北国皇帝哪里受得了这口气,一怒之下,让一国太子亲自出征,又将驻守在蒙古北边的十万兵马调了回来,势必要给南国一个教训。 林让带着两万兵马赶到襄州时,裴安正带着所有的兵马,正面同北军交战。 北国的太子多少还是有些本事,清楚南国的局势,骑在马背上,看着裴安笑道,“南国果然还是一群窝囊废,这等时候,竟然还靠一个‘奸臣’来守护。据孤所知,南国子民,可没少骂你裴大人。”北国太子‘啧’了一声,替他回忆,“什么奸臣贼子,千古罪人,不得好死。” 北国太子目露怜悯,“他们都这样骂裴大人了,裴大人还要拼命守护,他们可知道?可会承你的情?”北国太子摇头,“不会,说不定等裴大人回去,你们那位君王不仅不会领情,还会赐你一桩谋逆的罪名,抄了你裴家,斩杀你妻儿......对了,听闻裴大人娶的那位新夫人,容颜绝色,指不定也不会死,会被你们君王纳入宫中,日夜让她伺候......” 裴安眸子微微颤了颤,死死地勒住缰绳,卫铭脸色一变,手里羽箭射出去,“狗贼,闭嘴!” 北国太子往后一躲,身旁的人立马替他挡住了弓箭,也不恼,继续道,“裴大人不寒心,孤都替你寒心。想想十几年前,临安可是你裴家的,临安的节度使当的好好的,非要将那昏君接进来,这几年你们裴安过得可还好?好像也不太好,家中后辈似乎只剩下裴大人一人了?” 北国太子这一番话,完全戳中了裴安的痛楚,将那伤口撕开,一把一把地撒着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