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寺。 王老夫人便提出要亲自携城中命妇,去上香抄佛,今日当是已拟好了名册,皇帝从太监手里接过,展开扫了一眼,都是一些礼佛的妇人。 意外地,国公府老夫人也在列。 皇帝脸色一亮,倒觉得甚是满意。 裴家老祖宗,先烈裴国公的母亲,要亲自替他礼佛求福,怎不让他高兴。 正好让临安城的百姓瞧瞧,谁才是这临安的主子,这天下的主子。 “大儒之后,果真不同,还是王老夫人会办事。”皇帝夸了一句,同王恩吩咐道,“告诉王老夫人,朕准了。” — 裴安的书信到芸娘的手中时,已是重阳前一日。 老夫人明儿早上就得出发去安国寺,钟清那头已经联络好了,明夜进城后会立马去安国寺,接老夫人出城。 芸娘心头一直绷着,早早起来,便让青玉收拾东西,替老夫人装上了马车。 出了临安一路颠簸,怕她受罪,芸娘让青玉垫了好几床被褥在榻上,收拾完,才去了老夫人院子里,陪着她说了一个下午的话。 怕她不愿意走,芸娘没提前告诉她,她已交代好了王家祖母,等到了安国寺,再告诉她。 晚饭,芸娘也留在了裴老夫人屋里,裴老夫人让厨子照着芸娘的胃口做了一桌子菜,芸娘还是没什么胃口,裴老夫人看在眼里,心疼地道,“怎么脸色还越养越差了,这害喜啊,最是磨人,吃不下也得吃一些,别败坏了身子。” 芸娘乖乖地点头,扒了两口饭。 旁边明婶子一笑,逗趣儿道,“少夫人这肚子里的孩子,多半也是想自个儿爹了,不见着人不消停。” 话音刚落,府上的小厮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信,神色高兴地同老夫人问完安,又看向芸娘,“少夫人,世子爷来信了。” 信件走的是明面,今儿侍卫才送到。 裴安留在襄州的消息,裴老夫人早就知道了,芸娘也没藏着,当着老夫人的面拆开信封,取出信笺展开。 祖孙二人的头顿时凑在一块儿,齐齐瞧了过去。 开头便是:吾妻宁宁。 “宁宁?”裴老夫人一愣,看向芸娘,笑着道,“这闺名好啊。” 芸娘脸色一红,所幸信里没什么要事,说的都是琐碎,也提到了老夫人,让她保重身体。 “这么远来一封信,就一篇,一眼便到了头,白瞎了他状元的名头。”裴老面儿上说得轻松,眼眶却陡然生了红。 芸娘心下酸了酸,面上未显,笑着道,“要是写多了,就不像郎君了。” “也是,就他那闷葫芦,能写这么一篇,已是难为他了。”自裴安走后,平日里老夫人很少提起他,可如今那神色中全是牵挂。 白发人送黑发人,死得死亡得亡,跟前就只剩下那么个孙子了,她能不挂记吗...... 芸娘收了信装好,握住老夫人的手,轻声道,“祖母放心,裴家儿郎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君文能点状元,武能擒贼,即便是到了战场上,也是英勇之将,这临安城是他的家,芸娘相信他很快就能回来,这些年郎君与祖母相依为命,在这个世上,他可只剩下祖母一个亲人了,祖母定好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不要让他担心,免得等他回来,又要伤神。” 前半句裴老夫人赞同,可后半句她不爱听,转头故作斥责,“你就不是了?你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孩儿他娘,咱们这一家子,缺了谁都不行。” 芸娘喉咙一梗,点头,“祖宗说得对,我也保重,定会平平安安地等着他归来。” — 晚饭后,芸娘也没急着走,伺候老夫人歇下了才出去,没回院子,径直到了明婶子屋子。 她如今怀有身孕,老夫人不可能丢下她一人独走。 听丫鬟说少夫人来了,明婶子愣了愣,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