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做从前,这时他定然不管不顾就缠上去,拥着她在车里胡闹了。可现下—— 只能压下那些不合时宜的旖旎心思,从袖中拿出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上残留的药油,又清了嗓子说些降火败兴之事,譬如:“阿妩见到那人很激动?竟失态到险些跌跤,还扭伤了脚。” 虽已克制了语气,然这平静的话里还是泄出一丝酸味。 李妩眉心轻动,瞟了他一眼:“并非激动,只是不想与他撞见。” “你不想见他?” 又来了。 李妩心下叹气,这男人对情敌的态度总是奇奇怪怪,过去五年楚明诚不在长安还好,可之前在长安那段时日,她都已经不关注楚家的事,裴青玄却隔上一段时间在她面前提。 有时床帷间缠磨时,他也会提一嘴楚明诚,问些叫她觉得无奈的问题,本来有些兴致都被他扫了,推着他懒得回答。当然最后往往还是被他按着,有气无力地说出些他想听到的答案。 “他如今有妻子有儿女,我还见他作甚?嫌他日子过的太安宁,还是嫌我自己过的太自在?” 说到这,李妩嫣红唇角微勾,朝裴青玄投去一抹讥诮笑意:“又不是谁都像你,说好放下,又纠缠不休。” 裴青玄薄唇微抿,并不否认。 待手擦干净,他将帕子放在一旁,也没再开口。 倒是李妩觉着这份安静怪不自在,指尖掐了掐掌心,斜眼问他:“你还感到疼么?” 裴青玄顺着她视线看了眼脚:“不怎么疼。” 李妩嗯了声,本想借机问一问她上月来癸水时的疼痛是否也转移到他身上,可这话实在太奇怪,在嘴边打了个转,又被她咽了回去。 “那你不下车?”她问。 “朕送你回府。” “哦。” 李妩缓缓垂下头,也不再说话,心里却好似有无数只猫爪子在挠,整个人都紧绷着,有些说不上的古怪。 直到马车稳稳停下,车帘外响起素筝的声音:“主子,到家了。” 李妩才长舒一口气,单手撑着窗棂刚想起身,却被裴青玄拦住:“你今夜住李府,还是回静园?” 李妩微愣:“回静园。” “那你在车上坐着,让素筝将琏儿和太傅叫出来便是,省得你费脚力。” 他握着她的手臂将她重新扶着坐下,语气严肃:“你现下觉不到疼意,是好事,却也不好。觉不到疼,便无法准确分辨伤的是否严重……为了脚上尽快恢复,这两日你就乖乖在屋里歇着,少走动。等红肿褪去,才算无大碍。” 他说得有理有据,李妩也无法反驳,垂下眼睫,轻轻嗯了声。 裴青玄见她这乖巧娴静模样,下意识想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长指动了动,还是忍住。 他掀帘下车:“朕去与太傅打声招呼。” 车帘掀起又落下,轻晃了晃,归于安静。 少了那个人,车厢空间好似一下都变得宽敞许多。 李妩低着头,两只脚从裙下伸出来,脚尖左右摆了摆,还真是一点都不疼。 也不知道她摆脚尖的时候,他在外头会不会疼? 胡乱想了一阵,外头很快传来李太傅与裴琏的声音,他们与裴青玄交谈着。 车帘再次掀起,裴琏先钻进车里,满脸欢喜地凑到李妩身边,甜甜喊了一声:“阿娘。” 小家伙今日进宫,见到了慈爱的皇祖母,还吃好喝好拿回一堆好东西,本就很快活了,没想到临走前还见到了父皇,更是喜上加喜。 “阿娘下午一直和父皇在一起吗?”裴琏一双好奇大眼睛闪闪发亮。 “……算吧。”李妩讪讪道,不想在孩子面前多提这个,岔开话题问起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