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阡鹤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两眼的瞳孔又变回了寻常的墨色。 他没有理会秦易文的话,兀自朝东陵宫走去。临走之前,对着卫黎道,“去门口跪着。” 卫黎喘了口气,捂着断裂的肋骨处低头应道,“是。” 他朝秦易文使了个眼色,秦易文担忧地将疗伤的丹药塞给他,然后道,“你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好。帝君那边我会替你解释的。” 卫黎这才脸色稍霁,点头,“好,我先去,辛苦你了。” 他跟上鸣阡鹤的身影,也没有用秦易文给的丹药,晾着一身的伤跪在鸣阡鹤殿门口。 当时他虽然和江愁枫靠得极近,但只要师父愿意,是不会波及到他的。之所以卫黎还是被重伤,只有一个原因——鸣阡鹤故意的。 既然是师父故意而为之,卫黎自然得把这身的伤留着,在鸣阡鹤有旨意之前,都不能擅自动它。 日月星辰交替,血液滴滴落在玉质的地板上。卫黎有些头晕脑胀,眼前黑花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终于响起了鸣阡鹤的声音——“进来。” 卫黎起身,结了些薄痂的伤口在动作之间撕裂,又是一阵蚀骨的疼痛。 他走进殿内,再次跪在了鸣阡鹤身旁,叩首行礼,“师父。” 凉冰冰的声音徐徐在大殿里响起,“你可知为何罚你。” “因为弟子办事不利,折损了无数将士百姓。” 鸣阡鹤脸上不悲不喜,他目视前方,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卫黎,你太弱了。” 卫黎一颤,随后低头抿唇,“是。” “你从前问我,为什么烟铧有姓,你却没有。现在可有明白。” “弟子愚钝。” 鸣阡鹤阖目,良久才缓缓道,“因为她强百倍于你。” 卫黎不解,同时也有些不服气,他是打不过烟铧,可论才学谋略,他绝对高出烟铧几倍。 “并非武力。”鸣阡鹤清楚地明白自己这个徒弟的想法,“我说的,是内心。” “烟铧之所以强大,因为她一心求道,从不顾忌任何琐事。她做她想做之事,随心所欲、嫉恶如仇。凡是她认定的恶,她绝不手软;凡是她认可的善,必定贯彻不疑。而你卫黎……”鸣阡鹤余光瞥向旁边的男子,“你认为魔君殷旬是恶,却因为他向你示好觉得他有可利用的余地,而接纳他与他修好。 你认为烟铧是善,却常常因为情形逼人,而不得不屡次加罚与她。” 卫黎面色苍白,“师父……弟子知错。” 鸣阡鹤抬手,“你没有错。”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跪在地上的男子,“卫黎,你没有错。” “只是烟铧比你更适合修道,你更适合为官。身为天界帝君,你有情又无情,这是一个君王该有的模样。” “因为无情,你可以执法严明,秉公办事。因为有情,你心里放着苍生,有自己的底线。” 他又一遍重复,“你的做法没有错,错的是,你太弱了。” 那双清冷冰霜的眼睛里一片锐光,“因为你太弱,所以烟铧只是离开了几天,你便丢失了天界近半的领地。因为你太弱,所以上百万的百姓成为亡灵。因为你太弱,你只能看着生死与共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在战场上。” 男人冷漠到近乎刻薄地开口,“卫黎,你太弱了。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掌管偌大的天界,有什么资格站在众神之上。” 卫黎跪在地上,咬牙握拳。他眼中一片薄红,痛苦地摇头,“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