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烟铧也跟着饮尽,“殷旬,我最不喜欢你和我讲大道理。” 她看着殷旬,目光灼灼,“我说了会护着你,就绝不食言。” 殷旬轻笑了一声,又给自己满上,“好,那我等你来寻我。” “只是魔界的老家伙们开始准备魔界储君的选拔,我回去后可能得在魔宫待上一段日子,见见那些孩子,也见见那几个老家伙。” “可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殷旬抬手,“你进了魔宫,他们怎会善罢甘休,必然是好一顿折腾。” “我这些日子身体调养的不错,天凰草和魔龙草都到手了,完全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他冲着鸣烟铧勾唇,“烟花儿不是一直很想和我比试么,下次你见到我的时候,说不定我就大好了。” 鸣烟铧眼睛一亮,“那我定要与你战个痛快。” “好啊。”男子喉结颤了颤,仰头又是一杯酒水入肚。 鸣烟铧捏着小酒杯有些迟疑道,“殷旬,你怎么了?”简直就像是打了败仗第二日准备赴死的将军一般,闷着头喝酒,一个劲地把自己灌醉。 “我无碍。”一壶酒鸣烟铧才喝了一杯,殷旬已经换第二壶了。 男子白皙的脸上有几分薄红,他举着杯子,深深地望着对面的人,喃喃着,“烟花儿,为什么我们总是要分开呢?” 鸣烟铧拿过他手里的酒壶,给自己也满上一杯,“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这样我们就能总是相遇了。” “呵……”殷旬执着杯子轻笑一声,“你倒是难得说这么风雅的话。” 鸣烟铧没觉得风雅,殷旬印象里多的是鸣烟铧向他告别离开。但在鸣烟铧印象里,更多的是她从天界到魔界去找殷旬。 性格不同,想法不同,看事的结果也自然截然不同。 “烟花儿可记得那日云灵山上?”殷旬捏着小巧的酒杯,眼睑半垂着看着杯中的酒水。 鸣烟铧颔首,“记得。” “你怪我轻生,可那时的我,是真的想坠下去的。”殷旬深深叹息,“临死之际,我突然倦了。” “明明小时候在魔宫里九死一生,我都没有想过死这一回事。可成为魔君之后、遇上你之后,我突然就觉得厌烦。” 鸣烟铧啜着杯中的果酒,静静地听殷旬说话。 “当年我从二十三个孩子里脱颖而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成为储君后又杀了上任魔君,为的就是能活的自在。”殷旬捏着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双眉微蹙,漂亮的凤眼里充斥阴沉,“我受够动不动被人掌控生死的感觉了!我不想死,更不想慰劳三军。那个男人活着一天,屠刀就多在我头上挂一天,我要将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此时的殷旬脸上一片狰狞的阴蜇,却也有了几分醉态,“殷旬,最讨厌别人威胁。” 随即他仰头望天,“可当我杀了他成为魔君后才发现,魔君又怎么样。少了一个有威胁的父君,却多了成千上万对我有威胁的魔族。大臣、领主、将士……他们一个个都想杀我扬名,他们全都想看我狼狈的样子。” 鸣烟铧余光瞥向男子搁在桌上的手,手中的酒杯已经被捏碎。 “我恨魔族,我也不喜欢天界。”殷旬摇头,“我讨厌所有人,所以也没有人喜欢我。连你的喜欢,也是我设计得来的。” 他直接取了酒壶对着嘴倒,末了长叹,“做个凡人多好,百年一过,又是新生。” 酒水晃出,打湿了他的月牙白的袍子。殷旬不甚在意地扯袖抹了把嘴,嗤笑着,“哪像我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