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认真听着这些话,没想到秦丘榆知道的这么清楚,又都告诉了她。宁书微微放心了些,知道匡策并没有事就是极好的一件幸事了。 她便说:“之前的事都谢秦公子相救。” 她这般说着,已经起了身,朝着秦丘榆行了一礼。 秦丘榆慌忙站起来,急道:“使不得,使不得!都是举手之劳。” “对秦公子而言是举手之劳,对于我而言却是救命之恩。”宁书继续说:“如今也是落魄飘零,他日若有可以报答的地方宁三万不敢推辞。” 秦丘榆本来就不善辨,更何况是对着宁书。此时也只是木讷点头。 宁书默了默,这才说:“如今,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儿。”秦丘榆急道。 “之前是和家人约好了在竹林外的断桥处相见,这几日未去,不知道家人可还在等着我。我实在是不安,很想去找我的家人。”宁书便说,她只说是家人,却也并没有直说对方是和王妃。 “你别急。”秦丘榆说:“我这就派人去打听打听这几日断桥那边可有什么人。你如今还伤着,先安心养着。等寻到你家人,我再亲自送你过去!” 宁书本来想拒绝,但是想了想,又不得不点头同意。 如今只身一人流落在此,仰仗的都是秦丘榆昔日凉薄的一份旧情,她哪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做更多?更没有资本去拒绝他的好意。 名声早损 第63章 又过了七八日,秦丘榆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宁书问过他两次,都被他搪塞过去了,宁书就有些坐不住了。她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如今结了痂又痒又疼。这种麻痒的感觉简直让她心里更添烦。她不得不怀疑秦丘榆是不是真的有帮她打听消息。会不会是搪塞自己?就算是,她也不能说什么。非亲非故,他也没有理由帮自己。更何况,他若私心想留下自己呢?宁书摇摇头,不想往这方面去想。 可这般住着,宁书变得越来越焦灼。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小麻雀被困在这里,与外界彻底隔离。 宁书甚至觉得自己很没用,她突然想起林峥,如果自己会骑马,如果自己如林峥那般身手了得,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干着急? 等到第十日的时候,秦丘榆那边仍然没有消息。他甚至开始躲着她不见。宁书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日夜里,冬日的夜风凉凉地吹,整个山寨异常得安静。秀秀本是农家女,此时熟睡着,轻轻打着鼾声。宁书轻轻唤了她一声,秀秀挠了挠脸,翻身继续睡。 宁书便轻手轻脚开了门,溜出去,又将门无声掩好。她抬头望着空中圆月,心中感慨不知何时才能团聚。她定了定心神,寻了条比较偏僻的小路往下走,这几日她偶尔会出屋子走走,大致的路还是认得了。 僻静的山路,磕磕绊绊,宁书走了一小会儿就觉得累。虽是寒冬的天气,却是香汗淋淋。 “若以后有机会了,倒要好好锻炼下身子了。”宁书喃喃自语,一个不留神,就被一截枯树枝绊倒。她吸了口凉气,勉强爬起来,已经结痂的手掌居然又撑破了,伤口又开始流血。丝丝疼痛快要将宁书麻痹。 宁书不敢久停,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 等她终于下了山,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回望了一下山寨,宁书不再犹豫,辨别了方向就朝着之前与和王妃约定的断桥走去。 宁书清楚已经过了十日,和王妃应该已经不在那儿了。可是等她终于到了林外断桥处不见一人时,心里难免苍凉。 她抿了下唇,在黑夜里小心前行,围着断桥,将四周查看了一番果然无果,没有人,也没有什么记号留言。冬日的凉风吹在她脸上,使她不由打了寒颤。 她坐在断桥桥头一棵枯树下的巨石上,长长叹息了一声。 冷,还有绝望。 天下之大,她竟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心里有苦涩,也有委屈。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纵使后来穿成了庶女,也是好吃好穿养在深闺里。她甚至从来没有过只身出门的经历,可是自从成婚以后,遇刺杀,被陷害,逃命,骑马,遇土匪……甚至如今一个人大半夜坐在这里,前途渺茫。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