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策不语,已是默认。 一部分隐卫真逐个开始搜身,而另一部分的人仍旧在搜查各处。后院有一处竹林,瞧着某处地面松软,便有人开始掘地。又有几个人用绳子捆了袖口和裤腿跳进池子里。枝桠颤动,落下细碎的叶子。隐卫已经黑风一闪从这一株树上跳到另一株树上。 就这样直到日头西沉还是一无所获。 宁书就不由侧首去看他,露出担忧的神情。匡策便对她轻笑了一下,让她勿忧虑。 丁纵领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前来。 “见过世子。”老者便是要下跪行礼。 “免了。”匡策已经站起来亲自扶他起来。 老者这才说:“毒是下在胭脂里的,应该已经用了月余。” “月余。”匡策重复了一遍。 老者又说:“这毒的方子来自西疆,方子本就古怪,又是用量极少,普通的银针并不能测其有毒。而这药日日用着,便会破坏女子体内孕育结构,导致终身不孕。更会加速人的衰老,使人体质越来越差最终早亡。” “如何解。”匡策问。 白发老者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此毒无解,所幸中毒不深,若悉心调理还是有一丝可能治愈不孕之症的。” 匡策眯着眼睛,默了片刻才转身去看宁书。 她仍旧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瞧见匡策的目光甚至轻笑了一下。 她越是这样,匡策就越是心疼。 又有人拖来一个管事。 “回世子,小的是宋当斋的。这里是近一个月来王府所有人在小铺当物件的单子。”他弯着腰,将单子递上去,自有人将其拿了,交到匡策手里。 匡策看了两眼,就将她递给了宁书。 府里的下人得了赏赐去当铺换了银子寄给家里的确是常事,可是这张单子上的三笔交易的物件却格外的价值不菲。而且那三件东西,并不是宁书身边的。 宁书就抬了抬眉眼,去看站在她身后的四个丫头。 午秋双眼木讷,面如死灰。 竟然真的是宁棋。听到中毒已有月余的时候宁书便知道是宁棋做的了,毕竟月余前她还没有嫁来王府,毕竟这也不是宁棋第一次想要毒死她了。 可是宁书心里发堵,她宁愿是林峥做的。 又有人递上一份清单——宁棋和宁书的嫁妆单子。 午秋拿去宋当斋换巨额银子的三件物件,正巧是宁棋嫁妆单子上列的。而打开宁棋的嫁妆箱子,这三件首饰的确不在了。 午秋忽然跪下,泪如雨下,哭诉:“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再得不来银子爹爹就要把我那两个妹妹卖去青楼了。” 首秋、关关和在河她们不可思议地看着午秋。 “哪里有对不起你了,你就这样害人!”首秋红着眼睛指着午秋的手都在发抖。她几乎和午秋同时去了宁家做事,这些年又同是伺候宁书,感情自是不一般。 “首秋。”宁书出声制止了她,心里怅然。宁书不由想起了蒲月她们几个。在她们两姐妹刚换了身子不久,宁棋就将原本身边伺候的人换掉了。宁书也曾经想过要不要换了首秋和午秋,她甚至一度提拔关关和在河。可是日子久了,首秋和午秋伺候的尽心,毕竟是做下人的,宁书就没忍心让她们像蒲月几个那般受苦,没想到…… 是啊,宁棋当然比她更清楚首秋和午秋的情况……和弱点。 “拉出去。”匡策发话,已经有人将瘫在地上的午秋拖了下去,她哭红的眼睛带着祈求地望着宁书,然而宁书坐在那儿并未看她。 心善的人,也是有底线的。 处置了午秋,匡策就去看宁棋。 对着匡策的冰冷的目光,宁棋挺了挺胸脯,说:“自古以来妾总是不能比正妻生得早!我这么做没错!” 竟是直接应下了。 苏妈妈吓得打颤,掐了宁棋一把,她已经跪了下去:“世子爷息怒,这事儿是阿棋糊涂了!她就是嘴硬,心里头知道错了!她……” 宁棋直接打断她,哼道:“你究竟是谁奶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