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江姨娘难得下了床,此时正坐在藤椅上。另外一位年轻的公子站在门口,他身上的衣着简单,无甚装饰,料子也不名贵。唯一特别的就是一身都是鱼白色,他相貌清秀,再配着鱼白色更显得他整个人有了丝出尘的味道。药匣挂在右肩,连带着他的身上都带着淡淡的药材味儿,又为他的这份出尘添了丝仁义的味道。 宁书知道这就是她身体原主的表哥江宏了。 “表哥,这是要走了吗?”宁书福了福身子行了一礼,神态自若地问道。 “恩,母亲已经在前面等着了,我给姑姑开了方子,虽说不能治愈,倒是可以缓解一下病情。”江宏回答。 宁书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窝在藤椅上的江姨娘就朝宁书摆了摆手让她过去,宁书走过去给她盖了盖毯子,问道:“姨娘今天可有好些?” 明明外头热闹非常,可这里却晦暗得很。宁书突觉心里空落落的,十数载为嫡为尊,尽得里外风光,如今一朝骤变,虽仍为府小姐,却冠了一个庶字。原来身在府里,日子却不大相同,她见到了往昔决计见不着的东西,不仅有热闹也有凄清,不仅有铺张也有拮据。她曾略觉自己比庶出姊妹高一等,有些许轻视的意思,如今顿觉祈望之心,人皆有之,如何有高低贵贱之分? 江姨娘点了点头,“原本整日窝在屋子里怪是闷人的,觉得日子是那般漫长。刚刚听了你表哥的开导心里倒是明朗了些。嗳,这人呐,万万不能委屈了自己。自己过得舒心了才是真的好。” “姑姑要是能这般想,病也会好得快一些。”江宏说道:“时候不早了,外甥先告退了,省得母亲在前头等着。” “让你为我费心了。”江姨娘拍了拍宁书的手背,道:“书丫头,你去送送你表哥吧。我正巧想让苏妈妈给我煮一副安神的汤药。” “好。”宁书垂着眸恭敬应着。 江姨娘的住处偏僻,所以虽然今日府上贵客如云,宁书和江宏默默走了一路却并未碰见别人。 两个人沿着外墙的小径一路无言走到尽头,江宏停下脚步,道:“就送到这里吧。” 十多年的嫡女熏陶让宁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江宏的目光,可是她却在江宏的眼中只看见干净、纯粹。她咬了咬粉色的唇瓣,努力抬起头直视江宏,在江宏转身的前一刻轻轻唤了一声“表哥”。 一抹流光在江宏的眼中闪过,又立刻归于平静。他似乎对宁书的反应很诧异,而他的这份诧异又很快被他隐藏掉,他站定不语等着宁书的下文。 天气还冷,这个时候的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的,尤其是吹在脸上的时候。可是宁书却觉得此时的自己双颊是滚烫的。宁书今天外面套着的褙子是窄袖的,藏不住她因紧张而攥紧的小拳头。 宁书的窘迫尽数落进江宏的眼里,他微微皱着眉。“表妹有话尽可直说,远辰能做到的定当尽力。” 宁书的眼睛立刻就泛了红,“我……”宁书面露犹豫,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这一幕倒是让一旁的首秋看得莫名其妙,她瞅瞅自家姑娘的神色,再瞅瞅表少爷那副心疼的模样,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又退了五六步。 “究竟怎么了?表妹该不会是因为我今日来府上给姑姑诊断而困扰了吧?”江宏皱着的眉头更紧了。 宁书心里“咯噔”一声,看来原本的宁书和表哥是有过直白的交谈过了? “不是!”宁书急忙摇头,“是想请表哥帮我一个忙。”宁书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在府上消息闭塞,想请表哥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 “祖父一个姓秦的门生,他的嫡子秦丘榆。” 宁书报了名字,江宏却并没有立刻回应。宁书就抬着头看着他,等他的答复。她相信江宏会答应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