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门槛,哑声道:“夫人,奴婢有要事禀告。” 主仆眼神一碰,姜玉姝心里登时“咯噔”一下,撂下帕子问:“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两个小丫鬟不敢打听,小跑搀扶翠梅,“翠姐姐,慢点儿。” 姜玉姝深吸口气,“坐,你坐下说。” 翠梅落座,示意小丫鬟关门窗并退下,捧着肚子缓了半晌,张嘴就哽咽,“长荣他大哥回来了。” “长兴回来了?”姜玉姝目不转睛,想了想,试探问:“莫非长荣……长荣怎么了?” 翠梅泪水盈眶,迅速落泪,“荣哥失踪了。” “失踪?”姜玉姝一怔,一时间没深思,惊讶问:“长荣不是一直在营里吗?怎么失踪的?” 翠梅抽出帕子,却擦不干泪水,语无伦次,慌乱告知:“二爷也失踪了。其实,兴哥一回来,我就看出他脸色不对劲,再三追问,他才告诉我:十天前,就在夫人夜宿桑山村的那一晚,二爷奉命出战,荣哥跟着去了,谁知一去就没回营,音信全无,失踪了。” “什么?” 霎时,晴天霹雳,姜玉姝不敢置信,失神呆坐,“弘磊也、也失踪了?” “嗯。”翠梅唯恐丈夫出事,泪流满面,“兴哥说,将军下令保密,他一是被我逼急了,二是自己憋不住了,才透露消息的。所以,咱们得、得装作不知情。” 姜玉姝白着脸,倏然起身,“长兴呢?回营了吗?” “还没,他在等着夫人问话。” “立刻叫他来见我!” 午时·偏厅 门窗紧闭,厅内仅有三个人,翠梅止不住地啜泣。 “乱石沟?” “对。” “啊,乱石沟我知道!刚上任的时候,巡察全县,我曾经去过一次。”姜玉姝脸色苍白,提笔蘸墨,手哆嗦,墨汁溅到砚台外,在纸上潦草画了几笔,“这个地方,是?” 彭长兴看了看地图,“没错,就是那儿!越过乱石沟,北部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是北犰人的地盘。” 姜玉姝竭力镇定,使劲捏着笔杆,指节泛白,急切问:“你说,他和另一个将领,共带了两千人,奉命去乱石沟侦察敌情——侦察,观察,怎么、怎么会失踪呢?” “大家都纳闷,知情的人私底下议论纷纷。”彭长兴眼里布满血丝,左臂负伤,白布渗出血点。 姜玉姝心乱如麻,呼吸急促,嗓音压抑得发哑,“十天了,足足十天了。我、我居然直到如今才听说,真是不应该。” “夫人切莫自责。”彭长兴解释道:“将军下令保密,对外说派二爷他们去办一件麻烦差事、需要几天时间,最初仅少数人知情,后来,队伍迟迟没回营,大伙儿才起疑了。其实,我第二天就知道出事了,因为我跟长荣同住一屋,他匆忙离开,压根没带干粮,明显没有远行军的打算。” “天呐,十天了,他、他们吃什么啊?”翠梅不敢细想,哭肿了眼睛。 姜玉姝眉头紧皱,审视自己仓促绘制的地图,忽而脑海一片空白,忽而满脑子冲动想法,咬牙问:“宋将军什么态度?” 彭长兴抬袖按了按眼睛,“事关重大,将军非常重视,我分别在第二天下午、第三天、第五天、第七天,参与了搜找,最后一次胳膊受伤,上峰就叫我休息了。唉,弟兄们找遍了乱石沟周围,只找到一些尸体,有自己人的,也有敌人的,其余人下落不明。” “就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吗?”姜玉姝心急如焚,急得扔了笔,握拳砸桌。 彭长兴沮丧告知:“二爷他们出战次日,下了一场大暴雨,冲毁了许多痕迹。不过,目前可以确定,那两千多个弟兄,往北边去了。” 姜玉姝频频深呼吸,勉强维持冷静,“他们去北边做什么?” “全营都在猜,但眼下谁也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玉姝撑桌站起,来回踱步,“两千多人马,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莫非……突然遭遇大批敌兵,被挟持了?不,不可能,乱石沟等于家门口,碰见敌人,势必血战。” “唉,现在估计连将军也没辙了。”彭长兴狠狠扒拉头发。 翠梅双手捧着肚子,“夫人,咱们应该怎么办啊?”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