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性命无虞,但十分疼。 大夫低着头,仔细清理伤口,叮嘱道:“抱住,抱稳了,别让小公子挣扎。” 姜玉姝不停安慰孩子,涩声问:“这伤口,需要缝合?” “必须缝,不然没法止血。” “缝就缝,赶紧包扎!”郭弘磊抚摸儿子脑袋,摸到一手汗,心里万分难受,低声说:“别哭,马上好了,男子汉,忍一忍就过去了。” 王氏等人围着孩子,想方设法,七嘴八舌地哄慰。 约莫两盏茶功夫,伤口包扎妥,淤伤亦上了药。 “你妹妹死在这屋里,她临死前仍恨你娘儿俩,恨得咬牙切齿,所以,即日起,烨儿不宜住在此处!”王氏起身,不容置喙地吩咐:“收拾收拾、不,不必收拾了,衣服等物,全部重新置办!走,快走,先把孩子抱去我房里住一阵,日后另外给他安排屋子。” 姜玉姝又看了一眼尸体,扫视地上的斑斑血迹,毛骨悚然,果断赞同,“老夫人言之有理,那就听您的!只是怕孩子夜里惊哭,影响您休息。” “无妨。” 王氏叹道:“唉,不哭才奇怪了。刚才的危险,莫说小孩子,就是大人也吓坏了。”语毕,她边走边吩咐: “弘磊,你协助善后,最好天亮前解决,免得左邻右舍议论纷纭。” “知道。”郭弘磊招呼弟弟,簇拥女眷离开,“母亲不用操心,歇息去,此处交给儿子。” 当路过姜府一家三口时,姜玉姝止步,沉默片刻,劝道:“请父亲节哀顺变,千万保重身体。您是钦差,差事尚未办妥,家庭亦需要一家之主主持大局……振作些。” “唔,好,好孩子,玉姗太令人失望,险些害了外孙性命,为父必会设法补偿孩子!”姜世森内疚端详长女,郑重承诺,余光却瞥见继妻猛地扑来,他立刻站起,昂首质问: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还想怎么样?莫非想杀了我、给不孝女偿命?行!你干脆杀了我,今后,你自己带着儿子们过!” “你——”许氏一呆,瑟缩噤声。 姜明诚无计可施,急得跪下了,仰脸恳求:“事情已经这样了,求求爹娘,消消气,再不齐心协力,恐怕家都要散了。” 许氏愣了愣,浑身一抖,下意识暗忖:女儿是掌上明珠,丈夫是天。天,是万万不能塌的,孤儿寡母没法过日子。于是,她潸然泪下,强忍悲伤,提醒道:“诚儿说得对,你是一家之主,绝不能出事,坐,快坐下歇会儿,瞧你,脸色都变了。” “还不是被你们气的!咳咳、咳咳咳——”姜世森千愁万绪,咳得直不起腰。 许氏母子吓一跳,慌忙凑近,“怎么了?” 王氏早已带领小辈走远,压根不耐烦管闲事,若非看姜侍郎和次子夫妇的面子,她势必当场发作。 但在“孝道大于天”的朝代,姜玉姝却不能冷漠一走了之,“父亲息怒,当心气坏了身体。稍等,我去找大夫来。” 姜世森靠着椅背喘息,说不出话。 须臾,郭弘磊安顿好母亲和孩子,夫妻一同返回,吩咐道:“方胜,快给看看。” “是。”方胜打开药箱,迅速给姜世森诊脉。 姜世森缓了缓,催促道:“玉姝,你受伤了,孩子也遭了罪,有弘磊在此即可,你去照顾孩子。另外,记得,替娘家给亲家母赔罪,转告亲家母,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儿,再郑重道歉。” “我明白。明诚,好好照顾长辈。” “嗯!” 夫妻俩耳语商议几句,姜玉姝便赶去上房陪伴孩子,步履匆匆,忧心如焚。 次日晌午·县衙后衙 “哼!” “今天真倒霉,一大清早的,就挨了一顿责骂。”魏旭脸色难看,进屋便脱外袍,狠狠朝地上一扔。 “公子息怒。”小厮石头忙捡起袍子,宽慰道:“沈大人是户部官员,算是您的上峰,他决定考察,底下只能打起精神应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