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松只“冷静“小半晌, 便按捺不住,又开始念念叨叨,“唉,急死人,真个是要急死人了,到底有没有一千五百万斤?” 老账房稳坐如钟,专心致志,嘴里偶尔应付一两句。 但如此反复,俩账房不堪其扰,烦不胜烦,恼了!他们右掌压着算盘,无奈抬头,客气表示:“庄爷,您既叮嘱‘官粮账目不得出错’,老朽实在没法快啊。” “与其干等着,二位不如去喝杯茶,待合算得明白无误了,再请二位过目,如何?” 很明显,此乃逐客令。 姜玉姝闻言,停下围绕桌子打转的脚步;庄松一听,挪开紧挨着老账房的凳子。 两人尴尬对视,同时点头,姜玉姝歉意答:“好。那你们忙着,我不打扰了。” “不急,不急的。急什么啊?再急也不在这一时半刻。”庄松讪讪往外走,“行吧,我出去喝茶。” 翠梅、邹贵、衙役等人尾随,轻手轻脚,以免吵得老账房静不下心。 一行人刚迈下台阶,身后突响起“吱嘎“声,回头望去,见账房把门窗紧闭了! 翠梅小声说,“瞧,账房先生被咱们吵得烦了。” 姜玉姝叹了口气,“咱们的错。” “嗳,不急,不急!走走走,喝茶喝茶。”庄松一挥手,率众离开。 于是,一行人枯坐,茶喝了三杯,账房仍门窗紧闭。 庄松坐立不安,意欲打探打探,“怎么回事?还没算出来吗?未免太慢了,我去看看!” 姜玉姝忙劝阻,“最好别去打扰人家。想必还没算完,你一打断,说不定数目就乱了,老先生要恼的。” “这……唉!”庄松一屁股落座,仰脖灌了大半杯温茶。 深秋午后,秋阳和煦。 良久,姜玉姝掩嘴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疲倦说:“我熬不住了,得回家歇会儿,稍晚过来打听消息。” 庄松受郭弘磊之托,一贯尽力关照她,立刻答:“回去歇着吧,一有消息,我立刻告诉你,顺便商议下一步行事。” “行!但愿是好消息。”说话间,翠梅搀扶姜玉姝,与邹贵一道,告辞离去。 由于身子愈发沉重,脚背有些肿,行走不便,走下缓坡后,姜玉姝登上马车,赶回家歇息。 片刻后 “吁!” “到家喽!”邹贵跳下马车,熟练摆放方杌凳。 翠梅掀起厚实帘子,寒风便扑面袭来。姜玉姝冷得一哆嗦,裹紧袄子,已经弯不下腰了,小心翼翼,踩着方杌凳下车。 此时,里正带领数十个村民,帮助郭家,忙碌搬运木料,加盖羊圈。 姜玉姝一露面,相熟的人立即围上前,好奇问:“怎么样?今秋一共收了多少粮食?” “账房正在合算,还没算出来,晚些才知道。”姜玉姝笑了笑,感激道:“辛苦诸位了。假如没有你们相助,断不能赶在下雪之前加盖羊圈。” 刘三平擦擦汗,憨厚答:“不辛苦,应该的。在场的大伙儿,家家户户都讨过羊奶喂孩子,加盖羊圈,理应出一把力。” “这不算什么。羊越来越多了,肉不敢动,可羊奶富余,与其白搁着,不如给孩子们尝尝。” 姜玉姝高声邀请,“待会儿谁也别急着走,不嫌弃的话,请留下吃一顿便饭!” 众帮手乐呵呵,纷纷答应。 如今的刘村,人人以亲近郭家为荣,每当姜玉姝发话,堪称一呼百应。 寒暄几句后,姜玉姝回房小憩。 她一脱鞋,发现脚背更肿了些,倍感苦恼,叹道: “怎么办?脚更肿了,唉。” “无妨,肿得不算厉害。来,躺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