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搬进来更好,还能帮我测量地势,养养兔子。” 冷双成失笑。勘测修建之事,繁杂琐碎,又怎会牵扯到兔子身上。 简苍兴致勃勃地说:“我养了两只兔子、五只羊、一群鱼,还有一头骆驼,屋前山后都塞满了,平时受不住苦时,就对它们说说话,心里立刻舒坦些。” 冷双成一听“苦”字,立即想起简苍所受的那些鞭痕,暗叹未语。 简苍的高兴劲头随之被一道不轻不重的女声打断:“你不知羞逃走,连累侯爷受辱,太后已降诏贬你为厥奴,另封我为王妃,你的那些鱼羊牲畜自然也逃脱不了命运,被士兵们抓来吃了。” 朗朗冬日下,走来一道明丽的影子,周身彩绣锦缎,流苏珠玉簇簇有声。 简苍抓着冷双成的手紧了紧,让冷双成分神去看了看来人。 敦珂生得鼻高下巴尖,带有北方美人咄咄逼人的气质,妩媚中掺着野性。通身宝气瑞光,可担当华贵二字,与轻衣便体的简苍一比,她更能拿捏出王妃的派头。 简苍低头行礼:“恭贺王妃得道高升,厥奴卑微,恐怕污了王妃的眼,容请先退。” 冷双成对敦珂微微一笑,右手稍抬,从袖口露出两指,指上拈着一枚银针。她的动作轻微,只带动一绝索叮当一响,却能提醒心术不正的人,若是再逼进一步使暗手,可休要怪她冷面无情了。 敦珂止步,藏在秀丽袖中的双手,紧紧握住了帕子。 她没想到,这次简苍回转,身边还带着一个绵里藏针的奴仆,起到了保护作用。 她不由得埋怨起萧政来,为何不能冷酷到底,断了简苍所有退路。 苍城庞大,街道楼台俨然,正街两旁有巡兵走过,监工提着鞭子,呼喝奴隶推车从城墙边的隅道行工。简苍在骑兵的督送下,沿着隅道走回红枫巷,冷双成不紧不慢跟在后面,鲜少观望左右,总是持着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意态。 红枫巷其实没有红枫树,坐落在未变掘采完毕的山前,原本是一处庙宇,后被士兵推倒了供奉,改修成院落给简苍居住。 进了红枫院,简苍在石塘、石圈、窝垒中看了看,果然没发现鱼羊牲畜的影子。她不死心,跑到后山去转了一趟,回来时就颓然坐在檐下,眼泪掉个不停。 冷双成连忙在腰身、衣袋四处按了按,没找到帕子,只得慢慢走到简苍身旁,见她滚落一滴泪水,就用袖口擦拭掉。“别哭了,我给你去抓兔子。” 简苍并未放肆自己的伤心,就是落泪,也是无声无息的。“养了一年多了,有感情,别的替代不了。” 冷双成又站了一会儿,觉得嘴拙,不知说什么好。她走过去与守兵交涉,要来了她从铁剑山骑回的白马,从悬挂的竹箱里,抱出了缺耳角的小猞猁。 小猞猁来陌生处,见亲熟人,观望了一下四处,到处跑跑停停,玩得累了,就回到了简苍身边。 简苍终于破涕为笑。 冷双成暗自松一口气,忧愁想着,下次再见她掉泪,又得用什么法子哄哄呢?她站在一株枯树下想得出神,走进来一名女官,毫不客气对她说道:“简姑娘本该罚十五鞭子,侯爷心善,将这顿罚先记下了,要初一谨记着,应时刻提醒简姑娘不可误了进程,否则就会重罚她两次。” 冷双成躬身应道:“遵令。有劳大人回禀侯爷,我等必然尽心。” 女官回禀之后,又走了回来,站在屋檐下纹丝不动。 冷双成随即明白,守兵之外,由她负责监工。 简苍回到红枫居所,并未赶着画图设计,即使听见免了责罚,她也是兴致怏怏地走到后山上,用石头垒出大大小小的坟,来祭奠她无辜枉死的家禽们。 冷双成看见山顶修了一道钟楼,基石木架已搭建成形了,就对简苍说:“山高楼尖望得远,想不想荡到天上去看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