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款娃娃比橱窗里摆着的还要多出几样功能,那些功能看在大人们眼里就变成了一种成就。 他们沾沾自喜着:我对她的保护是对的,你看,她看起来多么的无邪天真。 那款叫“许戈”的娃娃多起来的几样功能看在大人们眼中是有趣的,可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一种类似于神神叨叨的噪音,偶尔会让他有种关掉噪音的冲动。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对那款叫做“许戈”的娃娃也许在多年后遇见时,会心不在焉想“嗯,小娃娃换了一身衣服变成大娃娃了。” 那天晚上,当他看到她一身的血,就那样安静躺在树林里,长长的头发被掩埋在沙子里。 抱起她时他感觉那是他从水里捞起的一具尸体,一具曾经拥有过生命的尸体,曾经活生生过,会偷偷的帮整理落在他鞋里的沙子,会把他的机车擦得铮亮铮亮的。 原来,那款叫“许戈”的娃娃也拥有着人类受伤时的征兆。 捞起她时,一手的血。 把她背上身上狂奔,背上的重量越轻盈他的脚步就越为沉重,她是多少岁来着?十岁?十一岁?十二岁?十三岁? “许醇,再过几天就是我十二岁的生日了,你得送我礼物,听到没有。”不知时日的某天,她曾经这样大声说过这样的话。 十二岁?汗流浃背着。 二零零二年,耶路撒冷最寒冷的一月份,鹅毛大雪中他认识了一位叫做许戈的女孩子。 叫许戈的女孩子不再是一款大人们精心打造出来的一款娃娃,那是一个个头有些小的女孩。 这个小女孩有一双即使在生气时看着也就像在微笑的眼睛,那样的一双眼睛让人总是无法和不幸联系在一起。 但他见过从那双眼睛里落下泪水来。 他想过也许他可以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可最终他还是选择把手放进兜里,他已经让她呆在书房里,也按照她说的那样留下天台上了。 假如帮她擦眼泪的话就变成一种额外的附加了,这世界上所有额外的附加都有可能变成一个个无底洞。 若干年后,他也许会忘了这个天台,这场鹅毛大雪,还有那个叫做许戈的女孩都说过一些什么样的话,以及关于她的具体长相爱好。 但有一件事情他想他不会轻易忘记,第一个真正叫他“阿特”的人的名字叫做许戈。 “阿特”那是他母亲送给他特殊的符号。 至于那个“婚约”会随着即将到来的离别变成一串极具模糊的印记,变成日后他们各自口中的“当时我们太小了,我们只是在闹着玩。” 那场雪就像是冬季最后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声势浩大,连绵不绝。 雪花融化,太阳光变得明晃晃了起来,若干走在街道的男人在明晃晃的太阳光下把外套拿在了手里,女人们也悄悄的把冬天深色的头巾换成了明亮色彩的轻薄头巾。 一旦女人们换上轻薄的头巾就预兆着漫长的夏季即将拉开帷幕。 三月来临时,许戈赫然发现镜子里她的一张脸重新变得圆鼓鼓的,乍看起来就像是被人在腮边塞进了两团棉花。 食指指向着镜子里的自己:小胖妞啊小胖妞! “那里胖了?”梅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手就往她腰间捏过去:“哪里胖了,就一火柴棍。” 夜晚许戈偷偷潜进那个人书房里,强行把自己的脸凑到他眼前:阿特我觉得我长胖了,你觉得呢? 看也没看:是有点。 还想再说上一句,但在他眼神警告下乖乖闭上嘴巴,然后轻手轻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