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风自怀真房中退出,便见李贤淑呆呆站在廊下,正等候消息,见他走出,忙便迎上来,问道:“如何了呢?” 兰风握住老妻的手,道:“回房内说。” 且说这日,因宫中静妃娘娘产期将至,怀真便进宫探望,正含烟也在,三人相见,自有一番喜欢。 彼此寒暄过后,又说了会儿话,怀真忽地问道:“如何不见宝殊?” 敏丽道:“昨儿送到唐府去了,听说瑾儿也在,竟叫他两个亲近亲近是好。” 怀真说道:“我昨儿不曾过去,因此竟不知道。”忽然想起上回小瑾儿抓宝殊的情形,不由笑说:“别看小瑾儿年纪小,却比宝殊顽皮许多,上回还把宝殊欺负的哭了。” 敏丽道:“母亲都跟我说过了,不过是小孩子们玩闹。我反觉着宝殊性子太安静了,只怕也是因宫中太闷之故,故而把他送到府里去,跟瑾儿玩玩闹闹的,只怕好些。” 正说到这里,含烟道:“说起来,宝殊跟瑾儿之间……却竟是怎么算的辈分?” 三个人琢磨了会儿,一起笑了,敏丽忍着笑道:“自然是表兄弟……不对,是堂兄弟?” 怀真道:“我也糊涂了,如今还糊涂着呢,总归彼此亲亲热热的就罢了,管叫什么呢。” 因敏丽身子沉,说笑了会儿,不免要歇息。含烟便把怀真袖子一拉,两个人出了殿。 两人便沿着殿前栏杆,慢慢地边走边说,怀真问道:“前日子事多,一直不曾来……姐姐近来可好?” 含烟道:“我已经惯了的,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只是……” 怀真见含烟面有难色,欲言又止似的,便问道:“怎么了?” 含烟踌躇了会儿,竟问道:“你说……静妃这回会是生个小皇子还是公主呢?” 怀真道:“这个怎能断定?姐姐如何问起这个来了?” 含烟笑了笑,道:“你没听说么,皇后娘娘病了有些日子了……” 含烟并没往下说,怀真却已经明白了,因见宫女们都在远处,怀真便也低声说道:“上回赈灾的时候,就听说娘娘的身子不妥当,到底是什么病?” 含烟皱皱眉:“先前好了一阵儿,因太上皇殡天,闹腾了阵子,便又复发了,只若是身上的病,倒也是好的,只怕……”说着,便往心头上指了指。 先前因敏丽进宫,封为静妃,忽地又有了身孕,自然不便侍寝了。 因此皇后做主,又从大臣家中,选那适龄出色的女孩儿,充了几个入了宫闱,太上皇殡天之前,到底也宠幸了两个,一个是苏御史之女,封了婕妤,一个是封了美人,——那苏婕妤竟然也还有了身孕。 原来含烟因郭建仪的缘故,对郭白露天生也有一种好感,何况彼此之间又是这般的关系,因此听闻郭白露身子不好,便去探望了几次。她冷眼旁观的,也瞧出几分来。 含烟素来是个不肯多嘴的,何况是这些宫闱之事,只是对着怀真,却知无不言。 怀真听了这句,便握着含烟的手,低声问:“皇后可是因敏丽姐姐的身孕,故而不自在呢?” 含烟微微点头:“你要知道唐家是那个样儿,皇后虽早嫁了……只可惜总只是公主一个,偏偏静妃才进来不多久就有了喜,皇后心中只怕未免会多想。” 何况静妃之外,又多了几个美人……却也都是伶俐过人的主儿。 怀真道:“我看娘娘的为人,像是个贤德大度的,只怕……不至于想不开的呢?” 含烟眼中透出几分忧色,道:“皇后是个聪明人,但也毕竟是个女人……”说到这里,忽地摇头道:“罢了,是我多心而已。” 怀真瞪了含烟半晌,知道她若不是有些觉察,自然不会跟她透这些,怀真思来想去,颇有些心跳。便对含烟道:“姐姐,这两日我若有个不在,你多帮看着敏丽姐姐可好?” 含烟笑着安抚道:“我很懂得,你也不必就先担心起来了。” 含烟虽然答应了,然而怀真自也知道她心向郭建仪,若郭白露不是郭建仪的妹子,含烟自然也不会特意去理会……且如今含烟虽贵为太妃,在宫中却并无实权,只怕此事对她而言有些为难。 此日怀真欲出宫时,便又去辞别皇后,郭白露虽是盛装,然而细看,果然面上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