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依旧无法置信。 然而眼前,唐毅在阿剑纵身之时,也便已经起身,他身边儿的副手赶上前来,把王浣溪揽住。 王浣溪身不由己,倒在对方怀中,身体落地的时候,胸口那股剧痛才蔓延散开,而心跳也莫名加速……王浣溪怔怔低头,却见胸前衣襟上簇开一朵血花,就仿佛捏碎了一把凤仙花在上头似的,隔了会儿,血才一股一股地冒了出来,而心也似乎随时便能从此处跃出来。 王浣溪低头看着,似笑似哭,虽然痛极,却竟叫不出声来。 这垂死之际,目光散乱扫开,却见不远处,两道人影正在交手,其中一道红影,近在眼前,却再看不清楚了。 王浣溪喘了口气,觉得身体像是个破了的风袋,所有气息自那伤处流泄而出,呼吸都带着呼哧呼哧的响动,她的眼神乱晃,便又看见廊下胭脂的身子,仍是扑倒在血泊之中,动也不动。 王浣溪哼了声,目光有些凝滞地望着那处,此刻,眼前竟浮现胭脂方才的眼神,那一刻她眼中的焦虑忧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求她相救?是向她示警?是埋怨她,还是…… 那股痛逐渐占据了她所有的意识,王浣溪仰头看天,终于长长地痛嚎出声,一声未了,人已经晕死过去。 且说唐毅拦住阿剑,极快之间,已经过了数招。 阿剑见他虽看似温雅宁和,出手却狠辣无比,一招一式都有致人死地之意,而他本就负伤强撑,回到镇抚司,一为心中不忿,想要再寻美纱子,或救或杀,免得再被她泄露了机密,谁知美纱子竟早已死了!二来也是想挟持一名人质,顺利出城,因此才选中胭脂,毕竟她身上也有镇抚司的出入令牌。 更加想不到唐毅竟料到他去而复返,阿剑心中恼恨之极:“此人果然是心腹之患!恨未曾早早除掉!” 他自忖不是唐毅的对手,心中一动,便道:“果然是极狠的人,如此六亲不认……怀真跟你和离,才是做对了!” 唐毅不言不语,一心要将他擒下,他原本极少用兵刃的,因此刻动了杀心,便把腰间佩剑摘下,运剑如风,精妙难当,步步紧逼。 阿剑虽然落于下风,却仍是竭力周旋,口中亦不停说道:“纵然此刻她被人欺辱,命悬一线,你竟是无事人一般……怀真死的也是不冤……” 唐毅猛然听了这句,眼中杀机越浓,终究说道:“你当我会听这些鬼话?应府之中,我自安排了人……”说到这里,猛然止住:原来唐毅自然聪明,知道这或许是阿剑的攻心之计,因此便停了口,不愿同他多言。 不料阿剑道:“是么?我自然知道,上回……府中陆陆续续多了些人,我就知道是你所为,只可惜,你千算万算,如何没往怀真身边儿送个可靠人呢?” 唐毅虽然不信,然而听他口口声声“怀真”,毕竟关心情切,便怒道:“住口!”话音未落,剑招越发凌厉,阿剑本就负伤,动作缓慢,如此越发难以匹敌,胸口一疼,已经中招,然而阿剑虽然受伤,眼神却偏微微一亮。 因上回应兰风出事,应府内走了许多的小厮丫头们……自然人手缺乏,而应兰风出诏狱后,家中又有些应酬,便要再买些使唤的小厮丫头们,是以府中更添了好些“下人”。 但是应兰风跟怀真虽不知情,“招财”却如何不知道?那些新进府的小厮们,行动之间自有异样,分明是些有武功在身的,起初他还以为是有人对应兰风不利,连日查探之后,却见这些人出入都只是一副防范之姿,他才想通是有人安插了眼线进来,保护应家的。 可男仆们自然不乏得力之人,内宅之中,不免就有些薄弱了,虽也有两个看似机灵的丫头,也会些功夫,可毕竟遇到高手如美纱子那般,也是不顶用的。 而“招财”猜测的不错,——这些人手,的确是唐毅送应府塞进来的,那两个丫头,也是镇抚司内凌景深调教出来,虽然还不成气候,可毕竟仓促间也没有更好之人,只先顶上罢了,等以后再有好手出来,再行更换罢了,只仗着目前怀真身边儿还有笑荷跟夜雪,都也算是不错的。 话说唐毅见招财说的详细,他虽面不改色,心中却隐隐慌了,只因这一点恐惧,便动了真怒,手上招式虽越发雷霆万钧似的,却不免有些乱了章法。 阿剑心中已经有数,情知唐毅的软肋何在,便拼着被他一剑刺死之险,觑空便笑道:“知道你不信……那么,你看这是什么?可还认得?” 他说话间,便把手中一物,向着唐毅跟前儿抛了过来。 唐毅知道此人狡狯非常,只怕乃是诱敌之计,本不想理会,然而瞟了一眼,依稀竟见是一缕青丝……瞧着眼熟,他心中陡然巨震,竟来不及压制阿剑,忙闪身将那一缕青丝抄在手中,浑身微微战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