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等通敌卖国的,必然是冤屈的,大家伙儿还想给你上万民伞请愿呢……如今大人的污名果然洗脱了,真是苍天有眼。” 应兰风本也不是那等性情软弱之辈,听了父老乡亲们这些话,却忍不住泪洒当场,纵然举世皆欲杀,他出身之地的这些人,却如家人一样,对他的为人深信不疑,他自诩先前也并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这些子民们,却始终铭记于心,谁对他们好,他们心中,自也有一杆秤在。 应兰风回想当时,长长地吁了口气,道:“我当初为官,是不想庸庸碌碌一生,先前饱受冤屈,便有放弃隐退之意……如今……真儿,不必迟疑,去做那香罢。” 怀真定定看了父亲半晌,心中震动,终于低头道:“是,父亲。” ☆、第 332 章 话说这数日来,自南边而来的流民越发多了,工部跟户部联手建了安民所,做他们的栖身之地,又安排专人打理。 然而流民纷集,也有些不便之处,譬如良莠不齐,不免闹出许多事端来,还有人生些疾病之患之类……京内众人唯恐避之不及,又有些怨噪之声四起。 这一日,郭建仪来到应府,因上回自怀真这儿拿了两样香去使用,此次来见她,便道:“据太医院所派的太医说,这两样香甚好,他们随身戴着,行走间也觉着安心,不知是不是此物的功效,随行之人并未被时疫所感,他们甚是多谢。” 怀真闻言喜悦:“果然若有一二功效,便是莫大之好了。” 郭建仪笑微微看她,忽又叹了声:“只是调治的法子,太医们正在着紧研制,一时竟也没什么头绪。” 怀真也道:“近来京内多了好些流民,我听大家都有些不安,生怕他们带病而来。若是能找到治病之法就好了。” 郭建仪点了点头:“虽然暂时将流民安置在安民所内,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不管,他们四处流窜自然大不好,可若长远下去,外间的流民听了风声,倘若都赶来京城的话,只怕迟早晚会有祸患。” 怀真见他面带忧色,双眼都有些微微地青,可见连日来操心过甚。怀真便道:“小表舅,可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的么?” 郭建仪听她声音带着忧虑之意,忙又一笑道:“如何也让你忧心起来,不妨事,亏得你爹爹也回来了,他在工部主持,多有配合,倒也应付得。” 两个人说了半晌,郭建仪见她坐在跟前儿,脸色明媚,言语体贴,顾盼之间,更胜春光,如此秀容丽色,温柔可亲,令人忘忧。 一时竟觉心头那些忧闷也都缓缓散去,他方才来前,本觉身心皆疲惫不堪,然而此刻看着她,却仿佛自疲乏之中,又缓缓复生出许多力气来,当下那眉间的悒郁之色才略退去几分。 小半个时辰过后,郭建仪只得起身离去,怀真送出门来,从背后看,见他肩膀端直,腰间玉带略松,却明显比先前清减了些,心中未免疼惜之意。 怀真想再叮嘱两句,又怕说的太过亲密了,正在迟疑,却见郭建仪回身道:“不必送了。” 怀真只得垂眸,谁知偏望见他腰间那昔日她所送的香囊,不由道:“这个香囊也旧了,只怕早就不香了。” 郭建仪随之看了一眼,笑道:“自然是香的,一直都极好。” 怀真本是随口说了句,忽地听他这般回答,却仿佛有些意思,于是又无言了。 郭建仪顿了顿,亦温声劝道:“你回屋里去罢,也不必胡思乱想,改日我再来看望。”见她静静垂眸,鬓边有缕发丝晃了下来,看来有些打眼,他想给她一拂,却终究没敢贸然,只把手负在身后暗暗握住了,点头道:“我去了。” 是夜,应兰风回来,因知道白日郭建仪来过,便叹道:“建仪近来果然是不轻松的,又要照料国库的亏空,又要分神南边的疫情,兵部还在虎视眈眈的想要钱呢,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挤逼。” 怀真听在心里,问应兰风道:“真的有那样穷么?” 应兰风道:“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如今唐毅跟兵部宋捷商议,除了要补齐水师的战舰,还要造什么火铳火炮之类,想那火药之物凶险,哪里是好摆弄的,如今我工部底下的军器局跟内府监造之人在西城那边儿倒腾,昨儿还死了两个人呢,且除去火药自然更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