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 浣纱听说“当妾”两个字,脸色雪白,指着她说道:“你、你还不住口,越发说出更好听的来了!” 浣溪竟昂首道:“不然又怎么样,你还要打我不成!” 两姊妹你言我语,说了这两句,忽地见李贤淑同韦氏领着几个丫鬟遥遥地过来,见她们两个在此,便笑道:“这是在做什么呢?在拌嘴不成?” 两个人见李贤淑等来了,早忙着停了口,浣溪低着头,赌气一声不吭。 浣纱忙垂首笑道:“母亲勿惊,不曾拌嘴,只是妹妹又顽皮古怪的,我因说她两句,她就不乐意了。” 李贤淑便笑吟吟地说道:“她年纪小,自然还有些不大懂事,你也不用尽管着她,免得惹出她的性子,越发不听话了。” 浣纱苦笑,李贤淑又看王浣溪,也是笑说道:“浣溪也是,你姐姐到底比你大几岁,横竖是为你好,她说话你且听着呢,别只跟她犟嘴赌气的。” 浣溪听了,抬头看了眼,想要说话,又停了口。 李贤淑看看她两个,倒觉着两人这样别扭的模样颇为有趣,便叹道:“我亲生的只怀真一个,偏偏是个最体贴懂事的,自小到大,除了因她身子弱叫人操心外,竟从未跟我别扭过一回,委实省心的很,佩儿也很好……因此我竟忘了你们小孩子家管会左犟的……然而拌嘴归拌嘴,可别动真气呢?” 浣纱忙答应了一声“是”,又看浣溪,浣溪也垂着头,勉强答应了。 李贤淑又笑说:“太阳底下呢,别站久了,晒得头晕不说,也都把脸晒黑了,都快回房去罢。” 两个人便向着李贤淑行了礼,双双去了。 两人去后,韦氏因看着,就对李贤淑道:“浣溪脸上红红的,倒像是给人掴了一巴掌。” 李贤淑却也看出来了,便点头道:“浣纱那孩子倒是知事的,只是她素来好性儿,何况向来疼浣溪……却不知浣溪做了什么,竟惹她这样动怒。” 韦氏思忖了会儿,道:“如何我听闻上回,就是唐大人来辞行那次,浣溪丫头好像私下里跟唐大人见过呢?” 李贤淑心中一动,回头问道:“是谁说的?” 韦氏道:“是大奶奶房中一个小丫头远远看了一眼。因对我的丫头说了句。” 李贤淑眼神微变,思忖了会儿,却又笑道:“罢了,无凭无据的,你别叫他们浑说,免得传出去,更不像话了。” 韦氏笑道:“我也知道这个理,早叮嘱过她们呢,今儿若不是见了她们姊妹这般,也更没想跟婆婆说呢。” 李贤淑歪头看了看东院,点头道:“听说建仪去见怀真了,这会子怕还在说话,咱们还是先去大奶奶房中坐坐罢了。”两个人商议妥当,相携而去。 且说在东院之中,怀真迎了郭建仪,两人落座。 因不知从何说起,怀真就只说道:“多早晚儿不见,郭侍郎素来可好?” 郭建仪听她以“郭侍郎”称呼,心中一颤,低头因笑了笑,道:“怀真你心里怪我呢?” 怀真见他直说这一句,便低下头去,道:“又哪里敢怪什么?” 郭建仪道:“你必然也是听闻了言官弹劾表哥之事,怪我并没有在朝堂上替他分辩?” 怀真轻声道:“并不敢,这些外头的事儿,我哪里会懂得,何况只怕……你们行事自有分寸考量,又哪里是我这般无知之辈能够管窥蠡测的。” 郭建仪本就担心她误会自己、暗自生气,如今听她说了这几句,虽句句看似冷静,却分明是句句赌气,郭建仪心中转念,便不由一笑。 怀真虽故意作势不理会郭建仪,实则留意着他的举动,如今见他竟轻描淡写似的笑了笑,也并不解释,心中更是生了气,便禁不住冷道:“郭大人如今也算是位高权重了,行事自然大有章程不比从前,故而要考量的事也更加多了……如何还有空在这种僻狭腌臜的地方闲坐,还是速速且去,休要耽误了你的正经大事……” 郭建仪听她说了这几句,眼底越发有了几分笑意,听怀真说完,便道:“你嫁了唐毅,也学他那种拐弯抹角地骂人了不成?” 怀真想不到他竟说出此话,吓了一跳,便忍笑含怒道:“乱说什么?谁又跟他学了?” 郭建仪目视她,似笑非笑道:“怎么也不叫‘郭侍郎’了?薄言面斥本侍郎,岂非失礼?” 怀真听他促狭说了几句,不由满面通红,竟无言以对。 恼羞成怒之下,怀真蓦地站起身来,想要离了他,谁知脚下才一动,便听郭建仪道:“其实怀真不说,我也自明白你的意思。” 怀真闻言止步,微微转头看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