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两不过九牛一毛罢了,然而无端给了这些银子…… 郭建仪便狐疑问道:“唐侍郎说是意外之财……不知是从何处而来的?” 小唐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并没有戴那莲花香囊,小唐便笑道:“郭侍郎果然是个不入俗流的人,难得。”说着,便又自袖中掏出一物,抛向郭建仪。 郭建仪抬手一接,握在掌心,垂眸一看,才认出此物正是近来令京城百姓上上下下都为之痴狂的那什么清神莲花香囊,郭建仪一怔之下,便看向小唐道:“莫非……” 小唐含笑摆手,说道:“这配方是怀真给的,不过是我出的主意,这银子是跟百香阁分利而来,郭侍郎可以安心收了罢?虽然我知道于赈灾来说,不过仍是微薄之力,但好歹也是尽些心而已。” 郭建仪愕然之余,竟然无言以对,只是看着小唐,忽地又问道:“你……无端端为何要跟百香阁行这种事?”小唐自然不是个欠缺银子之人,难道是一事兴起? 小唐却笑而不答,郭建仪看着他的神色,忽地心中一动,因想到那街头巷尾的流言……以及那日,在郭府之中看见凌绝所佩戴那香囊,当时他只觉着眼熟罢了,并没多想,可是直到此刻…… 郭建仪极快地想通了来龙去脉,因道:“小绝所配那香囊是怀真的?所以你才……” 小唐举手,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郭建仪果然停口,想了半晌,不由摇头笑道:“我也真真儿的开了眼……” 小唐听他自叹,仍自顾自笑得春光明媚。 郭建仪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便代替户部接了这笔赈灾捐献,回头便写唐侍郎的名么?” 小唐略敛了笑,摇头正色说道:“不,就写怀真的名儿罢。” 郭建仪越发有些意外,又看小唐,竟似是第一次认得了他般,面上也隐隐地露出几分笑意。 小唐却已站起身来,道:“来了半晌,做了正事,也该告辞了,免得郭侍郎不耐烦。”说话间,便举手一揖,转身欲走。 郭建仪道:“唐大人留步。” 小唐止步,回头看他,却见郭建仪后退一步,正经肃然,玉山微倾似的,举手向着他深深地行了个礼。 小唐看着他,并不言语,却见郭建仪躬身,沉声说道:“我代受灾的百姓们多谢唐大人。” 郭建仪虽然因许多原因“讨厌”小唐,方才又揣测到他插手百香阁事情的缘由,不免觉着此人当真是……不按常理,跳脱行事……却不知该如何形容才好。 谁知他竟又有这份心怀,竟能将到手的银子顺手用在正途要事之上……这份胸怀见识,却不得不叫人钦敬。 小唐闻言,便看着郭建仪一笑,道:“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何况论起源头,竟还是怀真促成的……倒是没我什么功劳。” 郭建仪闻言,微微一笑,原先他只是厌憎小唐对怀真的心意,竟是那样“霸道蛮横”似的,近乎不讲理…… 可是如今,倒是巴不得他这份不讲理多一些,若还再有十几二十次,这赈灾款项也是差不多了……郭建仪起身之时,小唐已经出门自去了。 郭建仪走到门口,目送斯人远去,低头看看手中的银票,心道:“他处处料得先机,于这随意厮闹之中亦能有可为之举,可见我终究不及他。”一念至此,眼底隐隐有些黯然之色,然转念一想,却又想道:“他毕竟是个世间最难得的,故而怀真才得嫁给他……得此无双佳婿,我倒是……该着实地为她高兴才是。” 郭建仪思来想去,微笑着摇了摇头,拿着银票便去入账。 却说熙王先前告别小唐,便去皇孙府上,出了轿子,却见门前寥落,几个侍卫懒懒散散站着,忽地见熙王来了,才忙正色凛然起来。 熙王也不理论,便一径往内,府内的小厮接了,引着往内。熙王问道:“皇太孙此刻在做什么?” 那小厮道:“先前还在书房里读书……不知为何又生了气,这会子正在房内闷头睡着呢。” 熙王笑了笑,问道:“竹先生可在?” 小厮道:“先前正是因为竹先生……皇太孙才闹了脾气呢,这会儿竹先生却在书房。” 熙王听了,便道:“既然皇太孙在安睡,暂时倒是不免打扰,便先去书房罢了。” 小厮从命,当下便引着熙王来到书房之中。 此时已进五月,天气渐热,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