骋荣含笑点头,道:“便是为了莽古之事,特来向唐侍郎致歉,上回若不是唐侍郎手下留情,只怕莽古不会轻易无碍。” 小唐闻言,又是淡淡一笑,道:“王子好胜心切,我见他每每纠缠,才一时同他切磋切磋罢了,乃是双方自愿,何况事情早已过去,公主不必再提。” 骋荣见他一派云淡风轻气质,笑道:“怪道少奶奶说唐侍郎是心胸宽广之人,果然心底无有偏狭。我也知道莽古的性子太愚鲁了,倘若不给他一点苦头尝尝,只怕他总是不肯醒悟。” 小唐便不言语,只是淡笑。 骋荣说到这里,便踌躇道:“说来,我来到舜甚久,也见过不少杰出人物,只有一件事……说出来,不知会不会冒犯大人。” 小唐只问何事,骋荣说道:“唐侍郎大概也知道我的出身,我之所以会说中国话,是因为我的生母是舜人,这一次新帝遣人来舜,本来我不在其中,是我自个儿要求来的。” 小唐略一点头,道:“公主要说的事跟此相关?” 骋荣道:“不错,我的生母从小跟我说起舜的风土人情,跟詹民国种种不同之处,她盛赞舜乃是礼仪之邦,地广人多,风物繁茂,豪杰佳人,不可胜数,因此我一直对舜有些向往之意,自小便盼着来舜一见,自从来到京城,果然见天朝上邦,其人物衣冠,谈吐见识,处处皆远胜詹民国……” 小唐见她滔滔不绝,口灿莲花似的,仍是一笑,心中却不知骋荣说这些到底何意。 却听骋荣道:“只不过,有一点却叫我不明白。” 小唐问道:“公主请讲。” 骋荣目视小唐,双眸中竟透出几分端然,说道:“大概唐大人也知道——我们詹民国,在街上来往,处处可见贵族女子,来往无忌,或呼朋唤友,或骑马射箭,其潇洒自若,不输男子,先帝的母亲更是曾领袖群臣的一代奇女子,然而我在京城来往数次,休说是舜的贵族女眷,连稍微有些体面的女子都少见露面,倘若出行,更还有种种避忌之事,遮遮掩掩……更加不必提什么骑马射箭、涉足朝堂了。” 小唐微微蹙眉,问道:“公主何意?” 骋荣道:“我的意思,唐大人或许已经明白,以我所见,舜的女子,其实不乏灵秀聪慧之人,譬如那位堪称传奇的平靖夫人……只可惜平靖夫人后近百年,舜再没有第二位这样出色的女子了。多半的女子都被囚于宅院之中,有人甚至一辈子都无法踏出家宅的方寸之间。” 小唐只觉得这话很有些“荒诞不羁”,然而细细一想,却只拧眉看着骋荣公主。 骋荣笑道:“先前我因听闻了少奶奶有那调香之异能,故而才贸然前去拜访……果然是见面更胜闻名,只可惜少奶奶仿佛对我心中戒备,因此竟不得畅谈。” 小唐凝眉道:“公主说了这许多,不知究竟何意?” 骋荣点头道:“当初破我詹民的李霍将军,是少奶奶的表亲,骋荣听闻,李将军之所以能越过那堪称天然屏障的毒虫之地,也是多亏了少奶奶所赠一样奇香,才能不被毒虫所害。而近来,兵部急命人往西南边陲押送了一批新药,很得西南大将军之意……” 小唐见她消息竟这样灵通,不由皱眉。 骋荣继续说道:“其中缘故,唐大人自然最是清楚,我只是觉着,唐大人的确是举世难得的奇男子,然而少奶奶那样的人物,一生只在内宅之中周旋,只怕有些暴殄天物了。” 小唐听到最后那一句,隐隐地有些怫然不悦,只他涵养极好,便只面色微冷罢了。 骋荣端详着他的脸色,自知其意,便笑道:“骋荣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因我母亲也是中国女子,故而我才偶有所感,舜自然是大国上邦,只可惜……舜的女子,却是上邦之中最可怜的了,明明有才能却不得施展,明明可以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