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忙答应了,就退了出去。 应怀真在灯下,便把玩着这个瓷瓶,心里已经明白:她崴了脚的事,敏丽是全然不知的,不然绝不会一句也不问,怎么她底下的侍女却知道了呢? 那必然是小唐怕她回来了伤处又犯疼,所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只假借敏丽的名义,叫侍女把这药给了自己的小丫头,让丫头转交。 是夜,应怀真把人都打发出去,便自己又倒出些药脂来把脚上涂了一涂,起初并不觉得如何……忽然想到小唐的举止行径,忙把瓶子放下,就也搓热了双手,轻轻地捂了上去。 原来这药是需要热气来蒸一蒸才有效用的,如此一揉搓,果然便又有一股辣辣地凉意,顿时那丝丝地闷疼便消散无踪了。 应怀真满怀欣喜,就把瓶子仍旧盖好了,小心地只放在自己枕边儿,睡前看了几眼,不免又想起白日里小唐的一言一行,思想片刻,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思来想去,叹了几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谁知一夜竟乱乱地又做了好些梦,虽有好的,却也有极骇人的。其中有一个,却似乎是小唐发现了她的秘密,顿时便不见了那温和的面孔,反而是冷眼冷眉地望着他,依稀是前世那种淡漠不相识的模样。 应怀真不知如何,只觉得伤心至极,心里钝钝地疼,只是泪流不止,想要跟他解释,他却冷冷地一拂衣袖,转身自去了。 应怀真不舍,嚎啕大哭着,还要去追,却被他手下的人拦住,顿时再也无法上前一步,一时之间,泪流成河。 正在哭得死去活来,忽然听到有人急急唤她的名字,应怀真猛地睁开眼睛,却见是吉祥在跟前儿,满面紧张地望着自己,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在梦里也哭得这样儿?” 应怀真听到一个“梦”字,顿时也反应过来方才是在做梦,一时心神感激,如同死而得救,便将吉祥抱住,竟又哭起来,此番却是喜极而泣之意,吓得吉祥不知如何。 应怀真又哭一会儿,才停下来,又安抚吉祥,叫她不许告诉李贤淑才罢了。 是日,因秀儿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李贤淑自忖已经答应了怀真,加上应兰风也发了话,便想是时候把她调回来了,因早就担心应夫人不肯,就先去同老太君说。 李贤淑说罢,应老太君问道:“可是那夜……被贼人伤了的丫头?” 李贤淑便道:“可不是呢?端的是个可怜的,昔日跟着怀真,伺候的十分之好,因此怀真只是念念不忘,此番听说她遇到这事儿,越发动了慈悲,几次求我要把她调回来,我拗不过她,加上二爷也答应了,便来给老太君请示一声儿。” 应老太君听了,半晌才道:“虽然是怀真心慈,只不过……这毕竟是个已经嫁了人的丫头,不能再留在姑娘身边儿伺候了,怀真若是觉着她身边儿的人不好,我拨给她几个顶用的就是了,至于这个丫头……只给她些银子,或者再把她配了人,或者随意安置在哪里罢了。” 李贤淑听老太君竟也不肯答应,心中一凉,便仍是笑着说道:“我倒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怀真那孩子念旧,只怕若是不把秀儿调回来,她心里会不自在。” 应老太君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们都疼怀真,我心里岂不也是极疼她的?上回去唐府,那些老诰命……并平靖夫人等,哪个见了不爱她的,又得了那许多的赏赐,其他不管是谁家的孩子可有这个脸面?所以咱们都宠着她,也该多宠她些,只不过……倒要饶我老人家多说几句,孩子虽然可人疼,可也不能一味地惯着,不能任由她的性子行事,该管着些的,且管着些,横竖是为了她好……若是给外人知道了咱们调个嫁过人的丫头给她,人家不以为咱们是仁慈,反觉着家里没有别的人可用、还以为是又刻薄了怀真了。” 李贤淑便笑道:“可见老太君的真心地疼怀真的,连我这个当娘的没想到的地方,老太君也都替她想周到了,只不过老太君说是别宠坏了她,自个儿岂不是正也宠着她的呢?不然若换了别人,随意调个什么人到怀真身边儿,谁又懒得说什么呢?随便他们胡闹去。所以老太君这真真是金玉良言,都是为了怀真好的意思……只是……” 应老太君正连连点头,闻言便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