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领了应玉回屋,李贤淑自带了应怀真回房,应佩便留下来等春晖。 走到半路,李贤淑见应怀真行的极慢,不像是往常一般,便回头道:“是想什么呢?怎么慢吞吞地?”忽然见她脸色不大好,便拉了一把胳膊,才要说话,应怀真疼得已经叫出声来:原来李贤淑一把正握着她臂上的伤处。 李贤淑吃了一惊,打量着她道:“是怎么了?” 应怀真额头汗津津,却咬着牙回答:“没有什么。” 李贤淑心头一慌,却因是在外头,不好如何,便好歹搀着应怀真回了房内,把房门掩了,应怀真已经疼得受不住,坐在榻上,半条腿只是发抖。 李贤淑心慌意乱,把丫鬟都指派出去,自己才上前,轻轻扶着应怀真肩膀,问:“哪里怎么了?你别吓唬娘呢!” 应怀真见李贤淑如此,心想若是不说,恐怕她又胡思乱想了,便道:“我先前在外头……摔了跤,手臂上伤着了……只是没事儿,已经涂了药。” 李贤淑定了定神,问道:“真个儿只是……摔跤?没有别的?阿真,你可别瞒着娘!”原来她想着应怀真跟应玉今儿跑去的地方,全是些男儿,万一有个好歹…… 应怀真见她认真起来,心中一怔,啼笑皆非,便道:“有什么可瞒着的,娘你又瞎想什么!真是摔跤了,之前小表舅……”忽然咳嗽了声,就不言语了。 李贤淑很不放心,当下便命应怀真她把衣裳脱了,自己检看,应怀真无法,只好委委屈屈地脱了外衫,最后只穿着亵裤中衣,李贤淑见裤子上带血,更是惊得魂不附体,仔仔细细看了一翻,只见小腿跟大腿上都有擦伤,小腿上却涂了药了……再看上身,除了手臂上带伤,右边肩背上竟也是青紫了一片。 李贤淑见是这样的场景,越发魂飞魄散,便逼着应怀真把今儿发生的事,一点一滴,巨细无遗地统统说了一遍,那颗心才缓缓地放下来了。 李贤淑跌坐在旁边,长长地出了口气,抚着胸口道:“我的这魂儿……也是飞了……” 应怀真啼笑皆非,道:“说了只是摔跤罢了,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李贤淑瞪了她一眼,忽然狠狠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道:“你知道什么?还当自己是四五岁不成?如今大了,事儿自然也多了……” 说到这里,忽然问道:“既这样说……你腿上那伤跟胳膊上的……都是建仪给上的药?” 应怀真本不愿说此事,只不过李贤淑认了真,一步一步逼着她说的极明白,连她跟熙王在车内说了什么话都要反复问几次,郭建仪这事儿自然也瞒不过,好歹他是“小表舅”,倒也不算什么。 应怀真便点头道:“正是,故而表哥知道了……才想法儿向了春晖跟佩哥哥通气儿呢。” 李贤淑皱着眉道:“虽然你叫他一声‘小表舅’,只不过毕竟不算是什么正经亲戚,孤男寡女的……” 只觉得心里有些纠结,却又道:“不过也不能怪他什么,毕竟是好意……倒也是亏了他,不然老太君这一场怒,不知要怎么样呢。” 思来想去,只好对应怀真道:“以后可谨慎着些罢了!幸亏建仪是个老成的,若换了第二个人这样……我也不依!以后也再不许了!” 应怀真见李贤淑这样说,便笑着答应了,李贤淑这才又拿了药膏子,亲自给她涂那后背跟大腿上的伤,看着伤的那样,自然是心疼的,便一边涂一边儿唉声叹气,道:“亏得你爹不在家,不知道……不然……连我也要大骂一顿了!自小你就跌跌撞撞,到如今还是如此,几时才能改?” 应怀真听着她娘唠唠叨叨,一时忍痛,一时又笑,一时却忍不住又嘶嘶乱叫,李贤淑越发心疼,又气道:“活该活该!罢了小祖宗……我轻点儿就是了!” 当下应怀真便跟应玉在家中禁足,虽说禁足,只是仍可以彼此乱逛探望的,应怀真正好儿在家里养伤,因此乐得各处不去。 应玉是个闲不住的,隔几天便来同应怀真说话,这日,因又说起这件事来,应玉便说:“可是怪的很,老太君连咱们怎么回府的都不知道……怎么竟听说我们去胡闹了呢?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听了风去!” 应怀真便问她:“你可把这件事跟别人说过?” 应玉道:“哪里敢呢?我只隐约跟姐姐说过一次,姐姐总不会害我的呢。” 应怀真听了,心中暗想应翠跟应蕊素来极好,莫非……然而应玉是个急脾气,若跟她说了,又无什么证据只是猜测,只怕她又闹出事来,因此应怀真便并没有吱声。 又过了几日,正应玉郭白露等在同应怀真闲话,忽然门上报说唐府的小姐来到。 原来应怀真因禁足,一直不曾出门,敏丽多日不见她,未免想念,便亲自来了。 应玉等见敏丽来了,知道她向来跟应怀真交好,两人或许有什么体己话说,便略坐一会儿,借机告辞了。 等众人去了,敏丽便道:“你这坏丫头,可是把我忘了,这许多日子都不肯理我,非要我亲自过来揪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