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人。 方才她目睹应含烟伤心之态,勾起往事,心中惨痛非常,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轻飘飘地出现,一如既往没事人儿一般。 虽然知道此刻的凌绝还并未作出什么来,也不曾欺瞒她伤害她,但仍是在这么一瞬间,心里的那股恨竟竟覆地翻天地涌了出来,总想做点儿什么也好。 应怀真狠狠地一推一撞,因是用尽全身力气所为,凌绝又全无提防,后退一步没有停住,推金山倒玉柱似地跌在了那一排蔷薇上头。 他因着急稳住身形,便撒手丢开了伞。 应怀真心中烈火熊熊,又见那油纸伞落了地,便想也不想地就抄手拿了过来,举起来向着那石柱子上拼死力砸下去,谁知那伞坚固,砸了一下竟然没碎,应怀真火遮了眼,索性狠狠地扔在地上,纵身跳了上去,将那伞乱踩乱跺,务必要毁了才甘休似的。 凌绝才被雨水浇了个遍体通透冰凉,又有些花叶泥枝落下来,零零落落地打在头上身上,更让素来爱洁的他难受难堪,无法言喻。 凌绝又惊又气,却因事出突然,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猛然又看应怀真把他的伞给毁了,凌绝又是惊心又是愤怒,好不容易起身,气得喝道:“臭丫头!你是疯了么!” 应怀真抬头,忽看见他怒意勃发的模样,那样锐利凛然的眉眼……又让她想起前世的种种,所有温柔面目的背后,无非是他露出獠牙的那一刻,他说:“我如今终于不用再面对你这张令人恶心的脸了。”说完之后,仰头大笑。 应怀真浑身微抖,喃喃地说:“这样很好,你觉着我恶心,我也觉着你面目可憎,彼此两看生厌,也算公平。” 她的声音极微弱且又颤着,凌绝并未听清,皱眉道:“你说什么?” 他见应怀真举止这样反常,不由心生狐疑,便试着上前一步,低头仔细打量应怀真的神情,试探着问:“你是不是……” 就在这时,忽然脚步声响,有人急急而来,人还未到,先叫道:“怀真,小绝!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怎么都不撑伞呢!” 凌绝回头一看,来的竟然是郭建仪,举着伞飞奔而至。 凌绝张了张口,看看应怀真,又看看地上被踩坏了的伞……才要说话,不料应怀真捂住脸,忽地大哭起来。 郭建仪正走到跟前,本正疑惑地打量凌绝,见应怀真哭,顿时顾不上理会凌绝,忙转到应怀真身边,单膝一屈扶住她的肩膀道:“怀真怎么了?怎么通身都湿透了呢!”又见她头发散乱面色红白,跟凌绝的狼狈竟不相上下,心中一阵惊跳。 应怀真并不回答,只是装着大哭,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郭建仪心疼之极,单手将伞撑在她头顶,右手将她抱入怀中,柔声道:“不哭不哭,小表舅带你回房去……”忽然又想到若是这个模样给李贤淑跟应兰风看见,两个不管是谁,一定会心疼的死去活来,当下便想不能回他们东院去。 凌绝站在一旁,见郭建仪浑然不管自己,不由叫了声:“哥哥……” 郭建仪心中正盘算,闻声回头看他,匆匆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道:“你这样……敢情是在这儿摔了跤?总不会是正好也吓着怀真了吧?” 原来郭建仪见凌绝浑身狼狈,伞在地上又破损的蹊跷,应怀真又是这样……短时间内便只猜是如此。 凌绝一听,啼笑皆非,忍不住道:“谁说是我?你不如问问她!” 郭建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又看看应怀真,便对凌绝道:“罢了,看你似是伤着了,不管如何,先跟我去料理一下伤处……” 凌绝顺着他目光看去,低头忽然见自己袖子上一点儿红色,仔细一看,果然是臂上被划伤了渗出血来,沾湿了白衣,被雨水一洇,格外醒目。 凌绝复又大怒,对应怀真说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应怀真只是埋着头装哭呢,闻言急忙将哭声放的更高些。 郭建仪抱紧了她,皱眉对凌绝说:“你做什么冲怀真这样,没见她已经吓坏了?”说到这里,又叹了声道:“也罢,不跟你说了,你们两个这样,你也难跟我一路……这样罢了,二表哥还在书房,你先过去他那里,好歹先换身儿衣裳,料理一下伤处,只是万万别提怀真如何,免得二表哥担忧。” 凌绝见他似对自己不悦,忙道:“哥哥你听我说,真的不关我的事……” 郭建仪摇头制止了他解释,只又说:“湿淋淋地先说什么?等害了病就不好了,快先去换衣裳罢了,怀真小孩儿,更是禁不住这雨冰凉的。我且先不跟你说了,回头再说不迟……对了,你可记得我的话了,万万别跟二表哥说怀真淋雨之事。” 郭建仪盯着凌绝的眼睛,凌绝只得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哼说:“知道了,左右你都护着她罢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