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则嫌弃地一脚踢开那个小丫鬟,喝道:“胡说什么呢?!大白天的,你活见鬼啦?哪来的吊死鬼?”又回头命另一个婆子,“你去!” 那婆子看了一眼被四夫人踢得撑着手臂呆坐在地上的小丫鬟,便疑疑惑惑地靠近那门帘,又小心翼翼地挑着门帘往里看了一眼,却是立时就尖叫一声,回身跑下了台阶,抖着双手向四夫人禀道:“真、真有个吊、吊死鬼……” “胡说!”四夫人怒喝一声,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婆子已经更正道:“不、不是,是,是梁上吊着个人……” “嗡”的一声,原本围在珊娘周围的众人一阵哗然。有几个大胆的婆子立时扑到那门帘外往里望了一眼,然后纷纷惊叫着后退,一边嚷嚷着“死人了,死人了”。 此时珊娘也顾不得再装闪了腰,忙扬声问道:“什么人死了?” 一个婆子道:“是、是个丫鬟。” 顿时,珊娘松了口气。可想着六安下落不明,她立时又提起了心,问道:“谁?” 老太太竟也异口同声地问着那婆子同一句话。 那婆子壮着胆子挑开门帘又往里看了一眼,道:“没、没穿衣裳,看、看不出来。” 忽地,珊娘就感觉几乎所有人的眼全都看向了她。 九婶过来握住珊娘的手,暗示着她不要冲动,一边问着那婆子,“里面还有别人吗?” 四夫人赶紧接了一句,“对啊,不是说大爷歇在里面的吗?” 那婆子只得又挑着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回头禀道:“外、外间没有大爷……”顿了顿,又道,“地上有男人的衣裳……” “嗡”,众人又是一阵小声议论,看向珊娘的眼更加暧昧不明了。 “我看看去!”珊娘想要从九婶的手里挣脱出来,却被九婶死死握着她的手,劝着她道:“你别去……” 五福一咬牙,跺着脚道:“我去!”说着,便三两步地上了台阶。 她站在门帘旁,鼓足勇气才刚要伸手去揭门帘,忽然听得背后传来“吱呀”一声响。五福吓得一个激灵,回头看去,就只见旁边那间耳室紧闭的门,竟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然后,她就看到,六安捂着后脑勺,摇摇晃晃地从耳室里走了出来。 “六安!”五福大叫了一声。 六安吓了一跳,抬头懵懵然地看着五福,竟像是一时不认得她了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你侍候着老爷的吗?老爷呢?”五福扑过去抓住六安就是一阵连珠炮似的问话。 六安原就苍白着一张脸,哪里经得起她这么又是摇又是问的,只嘟囔了句“想吐”,便推开五福,扶着廊柱一阵干呕,一边还伸手去摸后脑勺。 袁家原就是军人世家,便是如今一代不如一代,众女眷们已经养尊处优日久,可也有当年曾跟着夫婿驻防过兵营的妇人。便有那见过一些世面的说着:“这是被谁打了脑袋。”又有人道,“这时候千万别碰她,找个地方让她躺下。” 四夫人皱眉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屋里吊着的人是谁?大郎呢?” 三句问话,立时把被六安分了神的众人的注意力又抓回到正屋那诡异的情况上来。 珊娘道:“总要有人进去看个究竟的。”说着,便要过去。 九婶拦住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直没出声的老太太此时忽然大声说道:“谁都不许进去!” 直到众人全都扭头看向她,老太太才接着又道:“既然死了人,就不是什么小事了,必是要报官的。我们这么贸贸然进去,不定就破坏了什么要紧的证据。依我的意思,我们谁都别进去。”顿了顿,又意味不明地看了珊娘一眼,道:“也别叫里面的人出来。”她看向一个婆子,示意着她道:“一切等老爷过来再说。” 那婆子机灵地屈膝一礼,忙忙地转身走了。 珊娘不禁一阵咬紧牙关。之前她闹着要进去时,老太太和四夫人都没有阻止她,显然是确信袁长卿一定在里面了。而这会儿她若是再闹着要进去,却等于是坐实了里面的人是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