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老爷愣了愣,笑着解释道:“误会误会,我在家也是行五。”说着,又笑了笑,冲着两个少年拱手道:“冒昧了。只是我们这南方,很少能看到这样的鹰,二位公子见谅。” 想了想,许终究是觉得放手可惜,那五老爷便试探着又问了一声:“不知这鹰……” 周崇不客气道:“这是我师兄家里长辈所赐之物,怎么可能卖给你?!何况这是海东青,有价无市的宝贝!” “啊,”五老爷又是礼貌地一欠身,“果然是我冒昧了。”说着,他后退一步,便要转身离开。 这时,却忽听得那袁老大问道:“先生也爱鹰?” 周崇一阵诧异,他再没想到袁长卿会主动出声搭话。 袁长卿却连个眼尾都不曾给他,只含笑看着侯五老爷。 五老爷笑道:“只是眼下正在画鹰,想着就近观摩一二罢了。” 袁长卿略一沉吟,道:“这鹰真是家里长辈所赐,不能相让于先生。不过既然先生只是为了画鹰,我倒有一个法子……” “诶?!”周崇吃惊回头。他所知道的袁长卿,可从来都不是个热心之人! 只听袁长卿又道:“我最近会入梅山书院就读,先生若想要看鹰,可去梅山书院寻我。我叫袁长卿。” 其实,不仅周崇吃惊,五老爷也很是吃惊。 这一年,五老爷侯枫侯疏仪正好三十五岁。作为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哪怕再不务正业,到底已是个心智成熟的男子。何况他一向擅画。擅画者,都擅长观察。这少年清冷的眉眼,叫五老爷觉得,此人应该是个心性凉薄之人。偏生着这样一副眉目的少年,竟主动热心示好……五老爷面上虽不显,心里早打了个问号。 “这……实在太冒昧了。”五老爷笑着婉拒道,“我原也只是头一次看到海东青,才一时激动失了礼数,倒叫公子费心了。既然公子在梅山书院就读,这梅山镇也就这么大,想来将来总还有缘一见的。”说着,五老爷拱了拱手,便转身走了。 身后,一脸惊讶地周崇伸手去摸袁长卿的脑门:“你怎么了?病了?” 袁长卿拨开他的手,只语蔫不详地道了句“与人为善而已”,便冲着已经重新回到船上的五老爷行了一礼。 于是,船上岸边,双方就这么彬彬有礼地相互别过了。 第二十九章 老爷回来了 且说那五老爷侯枫侯疏仪,虽已是心智成熟的三十五岁成年男子,却仍是个我行我素,行动洒脱的艺术流(当然,此乃后世的说法)。当日离家时,便是他一时兴起,只随意叫了路边的一个闲帮回家送信,如今回来了,他也是什么人都不曾通知。 故而等五老爷带着桂叔和僮儿阿福到得府门前时,府里竟没一个知道今儿老爷要回来。 那守门的严伯正指导着新来的门僮拿着个大竹扫帚清扫着门前,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严伯。” 严伯回头,见是老爷的贴身小厮阿福唤他,那眼儿顿时瞪得溜圆。再一抬头,他便看到了随在阿福身后的五老爷和府里的大总管桂叔。 偏那五老爷一向是个性急的,竟等不及他去开正门,就这么从开着的侧门进了府。 而那被老爷强带出门去的大总管桂叔,则一脸无奈地跟在五老爷身后。 直到这时,严伯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踢了新来的门僮一脚,示意他去二门上报信,他则追上去给老爷一阵请安,又打头将老爷一行人送至正厅,然后就回去继续守他的大门了。 桂叔见了,忍不住回头看了这严老头儿一眼,却并没有多话。 正厅上,早有管着此处的婆子从严伯手里接了老爷,然后引着老爷绕过花厅往二门去。 二门处,那暂代了桂叔职责的田管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