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时候, 自己作出来的苦也得自己受。 时眉猜岑浪没有走远。 而事实的确是他压根没离开。 入夜凉风洄悬浮荡,霓彩光色里招摇丝丝青团白雾,他慵懒冷酷地半倚在车旁,身影绰绰落地,拖拽出高傲不羁的线迹轮廓,表情松散,气度疏离。 见到时眉从餐厅出来,岑浪眸色漠然地掐掉烟,直起身子迈步朝她走过去。 时眉有多能去能伸,见势不好,玩够了就开始装怂,讨巧卖乖的求怜话张口就来: “浪浪你别生气——” 但如果岑浪到现在还能被她骗到,他就白跟她同床共枕这么久。 他眸色未变,半点不为所动。 二话不说弯腰扛起她,牢牢箍紧她的细弱蛮腰,在女人慌乱的低呼声中直接扔她上车,单臂搭在车门上,压着声,撩眼轻嗤: “喜欢玩角色扮演?” 时眉眨眨眼,眼波盈盈楚楚似星子,通透薄亮,流转的纯澈眸光懵懂又无辜,音调故作不解,伸手欲图去抱他,问: “什么啊浪浪,你在说什么角色扮演呀?” 岑浪笑哼了声,身体后撤一点,没让她手上的动作得逞。头一歪,也懒得跟她打哑谜,低喑的声线浸泡着些许吊儿郎当的野痞气,直截了当地反问她: “试过被上司绑架么?” 时眉心尖稍颤,“浪浪……” 她软腻着嗓子唤他。 声音有多软腻,心底就觉得有多刺激。 “怎么,很期待?”岑浪轻易剖析她的那点儿小心思,凉凉哧笑一声,眼底剥离不加掩饰的恶劣,甩上车门。 时眉轻轻挑眉,笑了。 不得不承认,人真是欲壑难填的产物。更多时候岑浪总会处处顾及着她,纵使在极度情动下也尽力压抑而对她展露温柔。 她的不满足由此冒芽。 想摧垮他的温柔, 想激恼他,破解他,围剿他;想看他反复背弃理智与自我,失控的他,暴戾的他,想感受他更深层次的极致疯狂。 只为她而疯的他。 所以今晚才借这个好机会刺激他。不道德,但实在吻合她亢奋激进的坏心思。 只不过,时眉以为他们会回家玩。 可当超跑轰鸣着震耳发聩的闷声一路飚上高速,时眉这才有点清醒过来,恍然惊觉岑浪或许会比她所能承受的范围更疯。 “浪浪,我们…去哪啊?”她轻声问。 岑浪侧眸瞥她一眼,很快收回注视,懒声懒气地拖着腔戏谑:“怕了?” “怎么会。”时眉这时候反倒不肯示弱了,确实嘴硬,但也会拿捏两句, “你这么宝贝我,我没理由害怕的。” “真不怕?”岑浪痞痞挑唇,打了方向盘进入匝道,驶离高速时不咸不淡地告诉她, “毕竟你不太乖,所以今晚,我没打算宝贝你。” 他有点冷淡, 时眉却根本没在怕, 反而…… “怦”地一下,好似有绵融融的东西在她心里极速猛烈地炸开,炸裂出亿万根甘甜沁水的隐形线,蜜巢抽丝般绞酥她的心,昏昏沉沉,缠缠绕绕,仿若一场高亢的暴动。 反而在期待他的不温柔。 车下了高速, 她的脑子还在上高速。 车子最终停泊在海边。 凌晨四点,天色尚在酣睡,浪卷翻腾暗涌,早潮酝酿在即。 车内过分阒寂,静得甚至让人感到有些耳鸣。岑浪出奇地缄默,他什么都没做,没有任何时眉一路遐想的旖旎行为。 他不会…… 不会真的就是单纯来看日出吧。 天快亮了,时眉快要等不及了。当她想要岑浪做些什么,那么她表达的方式便绝对放肆,饱满又丰富,盛大而充沛。 只要她想, 她就绝不委屈自己, 她就一定会这么做。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