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追求你的话,会让你感觉困扰么?” 这样的问题要让她怎么回答? 回答不会, 不就代表她间接答应了他的告白,连追求的必要都没有。 可如果回答会…… 怎么会呢? 她当然不会感觉有半点困扰, 如果岑浪追求她的话,如果追求的人是他的话,时眉大概只会觉得期待、心动,还有在岑浪身上体会到一点无法言明的征服欲。所以,他为什么要问? 正常来说他不是应该直接追求吗? 到底有谁会在告白的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啊! 等等,告白……? “你是在告白吗?岑浪。” 时眉想知道,没由来地,现在就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是。”他竟然说。 像被猛烈灌注满腔湿潮阴凉的水,时眉心底一沉,蹙起眉尖,眸色缺乏情绪地注视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她蓦然轻弯嘴角,眼尾挑抹起疏疏凉凉的弧度,扬手拨开他的身子就要起来,字音微嘲: “没心思陪你玩,让开——” “我的意思是说,”知道让她误会了,岑浪笑了声,纹丝不动地重新将她揽过来,耐着性子解释, “至少我不会、不能、也不应该连一束花都没准备,就开口向你告白。” 单臂搂紧她的腰,腕骨一个用力直接将人捞起来,让她跪在沙发上,正过身子面对自己。 “但如果我可以追求你,” 岑浪略微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沙发背上,看着她的眼睛与她视线齐平,嗓音低柔地这样告诉她: “那么在你允许的情况下,我会告白。” 是他的声音有什么魔力吗? 为什么再正常不过的几句话,没有任何华丽的矫饰,可经过他喑磁嗓线的稀释,就能自大脑迅疾流窜下尾椎,溅弹细细密密的绵痒。 那汪冰冷凄涩的水转而便膨胀生温,融化,裂淌,充溢绞酥她的一颗心,涌流入感官的毛细血管,在神经末梢上盛放小朵小朵薄软的花。 “试试。”时眉扭捏了下身子,眼波亮闪闪的,在他微愣的一刹从他怀里轻巧脱离出来,转身坐回沙发上,声音很轻,“看你本事。” 她给出了答案, 一个给他留足余地的答案, 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这时,岑浪像是恍然想到什么,二话不说突然转身就飞快跑出去。 “诶你去哪——” 时眉话都没说完,人已经没影儿了。她眨眨眼,盯着门口不明所以地嗫喏一句,“跑得还挺快……” 随即,没过一会儿, 岑浪便捧着满满一大束鲜花进来, 花束多到甚至看不见他的脸。 时眉整个人几乎傻住,眼也不眨地看着岑浪绕过来,将整捧巨大的花束直接搬到她身旁。 然后。 然后岑浪倏然沉默下来。 时眉见过他许多时候的神态。 冷漠傲慢的、讥诮讽刺的、睥睨高贵的,或者还有颓靡情动的…… 但他此刻, 眼下这一刻的神情, 像什么呢? 他垂着头,喉结微动,手掌有几分不自然地抚了下后颈,视线瞟向她又很快撤开,半晌,他指了指那捧过分夸张的花束,低哑沉沉地告诉她: “这是送给你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