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中途得知霍云病了,一来二去也就耽搁了。 姐弟二人见面,自是有说不完的话,几年不见,崔世安比过去看着成熟稳重,崔世君心里大感安慰,不一时,崔福进屋给她请安,先前崔世君在衙门当差,崔福给她赶了十多年的马车,她离开崔家,崔福又接着照顾崔世安,他为人忠厚,夫妇二人在崔家伺候多年,崔世君一向很敬重他,说道:“福叔也苍老了,你身子可还结实?” 崔福回道:“托大姑娘的福,我身子很好,我瞧着姑娘倒是没变,还跟过去一样。” 他这话不算恭维,崔世君当家时,不光要在衙门里当差,崔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少不得她,后来卸了崔家的重担,诸事不管,闲暇时和霍云游山玩水,可不越发显得青春年少了。 问了几句话,有婆子请崔福下去吃茶,待他去后,崔世君望着崔世安,欣慰的说道:“我听太太说,你在衙门里的差事做得很好,你能撑起崔家,我也就放心了。” 崔世安微微有些不安,说道:“我比大姐差远了,所幸衙门里的吴书办肯教我,总算没有给崔家先祖脸上抹黑。” 崔世君笑着点头,又问:“家里可还好?” 崔世安答道:“一切都好,太太知道我要过来,托我带了东西,又叫我传话,说是大姐得空,还请回家去看看。” 崔世君但笑不语,崔世安传完话,也不多说,他大姐和父亲的心结,非一朝一夕能解开的,他此行是带着正事而来,犹豫片刻,崔世安问道:“大姐已经决定嫁给宁国老侯爷吗?” 崔世君笑着说道:“宁国府都请了你来说媒,这还能有假?” 崔世安想起家中的父亲,如今这事还瞒着他,他要是知道了,又得生一场闲气,他拿了一张帖子,递给崔世君,说道:“这是宁国府送的聘礼单,我已经看过了,大姐也请过目,看看可有甚么添减?” 崔世君接过单子,却看也不看,霍云写这张单子时,她就在旁边,二人婚事从简,聘礼是些寻常之物,崔世君并不计较。 这时,崔世安想起一事,他问道:“大姐在哪里发嫁呢?” 她是崔家的女儿,发嫁时原应在崔家,只是崔世君和崔海正父女不和,她必是不肯回去的,如此一来,发嫁的地方倒成了一件难事。 崔世君喝了一口茶,笑道:“老侯爷的意思,是叫我不必搬来搬去,就在介园发嫁,我想着终究不妥,正叫你二姐夫给我寻一处宅子,做为发嫁的地方。” 崔世安说道:“大姐这话有理,老侯爷虽是好意,但也要按着规矩来办,免得叫人看轻,再者,这置办的宅子也可做为大姐日后傍身的产业,我回去找二姐夫,尽早叫他把这事办下来。” 姐弟二人商议了一阵,崔世安说道:“另有一事,当日二姐和三姐出嫁,家里备有陪嫁,今日大姐出嫁,我私心想着,也要比着前面两位姐姐的份例才好,还请大姐不要推辞。” 按理,崔世君自十几岁接了父亲崔海正在衙门的差事,为了崔家误了多年青春,今日好不容易觅得好姻缘,这份嫁妆无论如何也不应少了她,却因她和父亲决裂,崔世安恐她不肯接受家里的心意,故此特意跟她说起此事。 果然,崔世君笑了笑,说道:“嫁妆就算了,先前我在衙门当差,攒了几个钱,你们很不必为我的日常花销发愁。” 一旁许久不曾说话的陈氏劝道:“大姐,你本是崔家的女儿,哪能出嫁没有嫁妆的,婆婆也说了,一应的嫁妆之物不可缺少。” 崔世君没回她的话,含笑问道:“这几年庄子和铺子上的收成如何?” 陈氏脸上一红,她刚进门,婆婆徐氏就将家里的账本交给她,她婆婆打理内宅尚可,铺子上的生意却不大懂,崔世安读的是圣人文章,与经济买卖一事更是不通,这几年庄子上的收成平平,仅够一年的嚼用,铺子上的买卖亦是刚刚保本,除去一年的人情走动,剩余不了几个钱,家里的光景只是守成而已,和大姑姐当家时的情形大不一样。 前些日子,陈氏听到婆婆说想收了铺子里的买卖,将铺面租赁出去,靠着租金过活,陈氏心里不大赞同,只因她新妇脸嫩,不便出言驳斥婆婆的话。 崔世君见陈氏红着脸不语,便道:“这一大家子吃穿嚼用,长安城又不比别处,买根葱叶都要花钱,日子还长着呢,你们回去告诉太太,叫她不需准备嫁妆,老侯爷和我都不看重这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