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门,说道:“陈家媒人的红封多给两个。” 崔世君已走出大门,她回头笑道:“我都省得呢。” 崔世君随着侯府的下人到了外间的屋子,果然看到屋里坐着十几个婆子媳妇,都是陈家过来的人,崔世君进屋后,先让了一回茶,嘴里好话不要钱似的说了一遍,又将侯府提前备好的红封发给她们。 说了几句话,崔世君看出里面一个身穿玫红比甲的妇人是陈家来的媒人,她一连又给了她两个红封,那媒人摸到红封包的喜钱不少,脸上喜笑颜开,于是拉着崔世君说个不停,一时夸河阳侯公子俊朗帅气,一看就是个体贴人,一时又夸陈家出手阔绰,给陈小姐的嫁妆置办得十分丰厚。 崔世君脸上笑吟吟的,不时插几句嘴,不知不觉,就听外头有人喊道:“新奶奶的家什都已安置好了。” 这十几人笑嘻嘻的往新人的院子去了,崔世君也跟在其中,等到了新人的院子,只见里面乌压压挤了不少人,全是来过看热闹的,崔世君没进里屋,她只隔窗朝里看了几眼,陈家送来的家什有拨步床,立柜,桌,椅,榻,高几,镜台,屏风……各样大大小小的家什,看得人目不暇接。 富贵人家的婚事,大多都是如此,崔世君并不惊讶,她看过之后,便退到一旁,不到一会儿,有几个小厮抬着簸箕,里面装的是满满的铜钱,那小厮嘴里不停的喊着喜,扬手就往地上撒钱,引得众人纷纷捡钱。 崔世君和阿杏离得远,那阿杏没跟人抢喜钱,她只在旁边捡了十几个钱,就停了手,院子里足足闹了半日,方才消停。 且说送家什的陈家人走后,河阳侯府的亲眷们也渐渐散了,崔世君在屋里坐了小片刻,就见送客的河阳侯夫人也回来了。 河阳侯夫人累了半日,可算能歇一口气,崔世君笑道:“等到三爷的婚事过了,夫人往后想忙,就只能等到孙子孙女儿成亲了。” 河阳侯夫人不禁笑出声来,她道:“孙子和孙女儿的婚事还要我操心,我把儿媳妇娶回来当菩萨不成?” 崔世君也跟着一起笑了,河阳侯夫人喝了半盏参茶,精气神儿好了一些,她看着崔世君,问道:“我怎么恍惚听说你妹妹和离了?” 崔世君笑道:“她一个市井小妇人,也值得夫人把她放在心上。” 说完,崔世君停顿一下,又道:“是和离了,她和我那前妹夫成亲七八年没添孩子,究竟是谁的身子不好,也没闹个明白,我那妹妹受不住委屈,一气之下就和离了。” 河阳侯夫人摇头叹气,她道:“你没劝她?女人和离了,再嫁可不容易。” “怎么没劝?她主意比我还正,决意要做的事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崔世君说道。 河阳侯夫人叹惜着摇头,她又道:“你可曾听说东郡侯莫少均把太医院砸烂的事情?” 崔世君心头一紧,她连忙问道:“无缘无故的,到底是为了甚么呢?” “怎么,你莫非还不知道?”河阳侯夫人很是惊讶,她知道崔世君和莫婉走得近,便道:“外面都在传说莫姑娘身染重病,太医院的太医轮了一个遍都没能医好,如今又听说莫侯爷要到山东去寻名医进京来给莫姑娘看病。” 崔世君大吃一惊,她站起身说道:“莫姑娘本来只是感梁风寒,她身子又一向强健,怎会病到这个地步?” “谁知道呢,因莫侯爷在太医院放肆,朝里的言官还专门上折子弹劾他目中无人。”河阳侯夫人见她惊得说不出话来,又道:“寻空去看看她吧,好端端的姑娘,说病倒就病倒了。” 崔世君默默不语,怪不得去了几回都没看到莫婉,原来是病情加重了。 崔世君心里惦记着莫婉,她无心再在侯府待下去,于是跟河阳侯夫人道别后,便赶往东郡侯府,只是守门的小幺儿见是她,仍旧不放她进去,崔世君又说要见东郡侯,那小幺儿越发不理她,崔世君不死心,她弃了大门,等在东郡侯府的侧门,想看看能不能遇到认得的丫鬟婆子,哪怕给莫婉带句话也是好的。 不过,后门进出的全是侯府里的粗使下人,这深宅内院的,让她们往里面传句话都难,阿杏劝道:“姑娘,天晚了,咱们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崔世君心中焦急,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和阿杏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崔世君心事重重,谁知快要到家时,她家的马车被人拦住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