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夜色中他乌眸长眉,俊秀而精致,只是神色落寞。 詹程程走上去,扶住了栏杆另一头,隔着两米的距离,跟他一起眺望。 这深深的夜幕前,两人并肩站着,过了好久,盛星河才扭过头来看着詹程程,问:“你觉不觉得无聊?” 不等詹程程回答,他说:“不然我们找点乐子?” 这话有点歧义,联想起盛星河的性格,詹程程往后退了一步,警戒:“你要干嘛?” 然而,等待她的是——盛星河少爷做派的使唤她,“去,把书房柜子里的宝贝搬上来。” 什么呀?詹程程摸不着头脑,等到进了书房打开柜子里才看到,一盒一盒的,烟花!!盛星河竟然在屋子里屯了不少烟花!也是个不怕死的! 她将一大桶烟花抱上顶楼,盛星河上前,火机擦地打出火,火焰窜起来,燃到炮引,“砰砰砰”一声炸响,烟花飞腾上天,轰然绽放。 夜空都被这璀璨流光点亮,那朵朵烟花,如流星划过,如丝带飘飞,如雨落珠撒……大蓬大蓬绽放,将夜空照耀亮如白昼。 像所有看烟火的小女生一样,詹程程被这烟火惊艳,内心不自觉欢喜起来,高兴了一会,又是叹服有钱人家的孩子,连玩乐都如此奢侈。她刚想对盛星河表达下感叹,可一扭头便愣住,那样夺目的灿然之下,盛星河仰着头看向夜空,跟常人的惊喜截然不同,眼神淡漠而平静,不见半点欢愉。 文艺小说里说,喜欢烟火的人,骨子里大多寂寞,就像有些爱吃甜的人,是要压下心底的苦。 就像盛星河的烟花不是放给她看,也不是放给任何人看,或许这只是他平日独自一人,对着空荡荡宅子一些热闹的手段而已。 烟火还在轰鸣,詹程程再笑不起来。她看着烟火之下的盛星河,烟火的光将他身子拉出斜长的影,这热闹的盛放之下,更衬得他身影寂寥。 不知道这样的烟火有过多少次,一个孩子,被父母所弃,看祖辈远走,只剩他一人,守着老宅与期盼。 而当那最热烈明亮的一朵炸响开来,盛星河的侧脸在那光亮之中,长眉深目,高鼻薄唇,瞳仁在烟花下亮到极致,右眼角那颗小小泪痣,在眼睫浓密的映衬中,异样的凄艳。仿佛解说着他的命运,他的皮囊这样美,而他的至亲血缘这样薄。 詹程程想起盛星河的病,这么多年,他发病时就王嬷在身边吧,万一王嬷不在呢?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去的?她记得那天他病发时的痛苦,癫痫是随时随地可能爆发的病,虽然不一定致命,但十几岁的孩子要一次次经历这些折磨,想想都可怕。 父母为了个人情爱不管子女,而祖辈同样如此,爷爷的确爱他,但不如爱结发之妻,即便知晓孙子的身体状况,仍是陪妻子远渡重洋。 对比起自己,詹程程有些沉重,她的家庭虽然无钱无势,但她自幼就是父母的心头宝,父母竭尽全力护她不受任何委屈,反观盛星河,这样耀眼而脆弱的他,比烟花还美,比春日还耀眼,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将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他爱的每一个人,只要愿意,都可以抛下他。 …… 詹程程心底微微发酸,跟男女之情无关,纯粹是人与人之间的怜悯。 而夜空中,烟火绽到极致渐渐转为颓靡,这破灭前的壮丽,盛星河像是感受到她的注视,扭头问她:“小蘑菇,你看着我干嘛?” “啊?”詹程程看着他的脸,默了会问:“你饿不饿?我又新学了一种甜点,也许你会喜欢。” 他晚上依旧没怎么进食,王嬷知道又得心疼了。当然,她也不愿意看着盛星河暗自神伤,能力所能及为他做一点事,就当是回报。 果然,他听到甜点两个字,阴沉的眸光升起些许微亮,“好,你去做,我看看有多好吃。” …… 詹程程便下了楼去,大概半小时后她上来,手里端了碗热气腾腾的汤圆。 那碗里汤圆雪白糯软的,跟普通汤圆没什么区别,盛星河质疑地拿起勺子舀了一粒,等塞进嘴里却是惊讶出声,“草莓味的?”水果味的汤圆! 詹程程说:“你再吃一粒。” 盛星河又吃了一粒,“黄桃味!” 再吃一粒,“蓝莓味!” …… 这的确是水果汤圆,盛星河这阵子早吃光她所学的所有甜点,再做重样的他肯定会腻,既然要逗他宽心,还是来个新鲜的,她琢磨了会,厨房里也就一点能做汤圆的糯米粉,她就将盛星河平时爱吃的果酱,再加一点新鲜水果,剁碎做馅,包在了汤圆里,没想到盛星河还挺受用。 大概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盛星河虽然没有笑,但脸上线条缓和了些。加之美食能让人的距离拉近,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