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彦之笑起来:“原来你们还推了他一把。” “这叫礼尚往来。”苏阮也笑,“也是他当局者迷。其实以他如今在朝的权势,本不该掺合立储一事的。他都一人之下了,还想要拥立之功,也不想想圣上肯么?” 付彦之一叹:“是啊。不过能看透、且真能收手的,非大贤大能不可,林相……还差得远呢!” “不过圣上为何还没拿定主意?早定下来,也就消停了。” “如果真定了宁王,林相怕是更不消停。”付彦之神色中透出几分嘲讽,“那时他只会比现在更坐立不安。” “……也就是说,除非他被罢黜,否则这事儿就没完了是么?” 付彦之看她皱眉,便抬起一只手轻轻抚平苏阮眉心,宽慰道:“不必烦恼。朝中政事与家中琐事,原是一样的,没有长久的顺遂无波,只要人在,总会生事。就算去了林相,也还会有旁人,名利动人心,谁又能免俗?” “也对。不说他们了,到时再看。”苏阮拉拉付彦之的手,“我其实更奇怪的是我阿姐。先前我同她说,林相构陷宁王,拿我们家当刀子使,让她提防些,遇事多和家里人商议,她左耳听右耳出,并不当回事。今日倒奇了,竟要等我的话。” 付彦之对苏铃的了解,多是从苏阮这里得来的,所以无从判断,只能猜度着说:“也许是自己想通了。” 苏阮一笑:“你这么说,可见不知我阿姐为人。她自己觉着对的路,那一定是不撞南墙不会回头的……等等,难道她撞着‘南墙’了?” 付彦之:“……” 南墙撞没撞着,猜是猜不出来的,苏阮随口一说罢了,接着就问起付彦之这两日做了什么。 “我带着二郎三郎去见了几位好友,顺便办夫人交给我的大事。” 苏阮被逗笑:“还大事!那你办得如何呀?” 付彦之握着她手作拱手状:“幸不辱命。” “已经找好人了?”苏阮惊讶。 “人我是找好了,不过还得鸿胪卿亲自见过,才知成与不成。” “我阿兄还挺信你的,那日我一说,他就答应了。”说完这句,记起兄长对称呼的质疑,苏阮又笑道,“而且我当着他直呼你姓名,他还教训我呢。” 付彦之好奇:“为何?” “可能觉得我不尊敬你吧。” “不尊敬?你怎么叫的?” “就叫付彦之啊!” “叫什么?” 苏阮被他问得有些糊涂:“付彦之……” “哎!夫人有何吩咐?” 苏阮:“……” 她忍不住抽回手来,在他手臂上拍了一把。 付彦之还笑:“我觉得挺好的,你我之间,要那些尊敬做甚?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要是觉得不惯,叫我薛彦也可。” 苏阮却并不想再叫那个名字。她觉得他改名叫付彦之,也许正是天意让他们重新来过,就让旧名随着那些旧事一起,留在过往岁月里吧。现在的她,只想同付彦之一起面向前路。 然而树欲静,风却不肯止息,苏阮怎么也没想到,去林家赴寿宴,林思裕的夫人想尽办法与她独处,说出来的话,竟与张家有关。 “要不是他们找来,我都不知,原来我娘家与他们家还有亲。”林夫人瞧着苏阮脸上没了笑容,赶紧说下文,“徐国夫人放心,人我们已经拦下了,他们求的事,也简单,我同相公打过招呼,已经办了。” 苏阮道:“夫人别忙着办,先同我说说,他们想干什么?” 林夫人尴尬一笑:“他们说的那话,实在荒唐,我都……” “不要紧,多荒唐的话,我也从他们那里听过,您只管说。” 林夫人年过四旬,虽保养得不错,到底能看出年纪,苏阮同她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他们说,张敏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兴许根本就没死。” 苏阮嗤笑一声:“这一种我还真没听过。不是他们一家子都说我害死张敏中的时候了。” 林夫人诧异:“他们还说过这话?”见苏阮点头,她又不平道,“这真是欲加之罪,连我都知道,张敏中是在胡人叛乱时,畏敌而逃,死于乱军之中。他叔叔张昔要不是受了他这番牵累,如今已是朔方节度使了。” 苏阮道:“夫人有所不知,当年他叔叔来信让他去,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