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先开了单子,药剂医务室没有现成,得去仓库取,她临走前跟迟砚说:“你看着她,我去去就回。” “好。”迟砚说。 医务室暖气足,孟行悠穿着羽绒服热得慌,抬手扯了扔在旁边,闻到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抗拒地皱了皱眉:“这是哪啊?” 迟砚把她的羽绒服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放在一边空着的凳子上,淡声回:“医务室,你发烧了,要打针,坐着别动。” 一听打针两个字,孟行悠马上炸了,“蹭”地一下站起来,奈何全身无力,又摔回椅子上,后脑勺磕到后面的墙壁,一声闷响,疼得她直飙泪。 孟行悠捂着后脑勺,全身没力气只剩下耍泼皮:“我不打针,我死都不要打针!” 迟砚耐心所剩无几,没搭理她,靠墙站着休息,手伸到刚刚被孟行悠咬了一口的位置,碰了一下,拿到眼前看,还要血点子。 这丫头片子属狗的吧,牙口这么好。 孟行悠烧得是有点糊涂,但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她偷偷看了迟砚一眼,门外的光打在他的身上,瘦削流畅的脸部轮廓覆上一层金色,半明半暗,眉头微微拧着,似乎绷着一股劲儿,颇为不悦。 算了。 还是继续装傻吧。 都说病来如山倒,孟行悠跟常人不太一样,她身体素质好,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回生病都能壮胆,把平时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全完成一遍。 她记得孟母说过,小学的时候她有一次发烧,那一阵那个班主任老批评她,各种针对她,她平时只能憋着,发烧之后就不一样了,装疯卖傻在教室里把班主任大骂了一遍。 给班主任气得够呛。 偏偏还不能责骂,因为她生着病,在发高烧。 也没人会责怪一个病号。 孟行悠从那次之后,就觉得发烧是一件特别壮胆的事儿。 别人都靠酒精,她喝不醉,只有发烧能让她迷糊一阵子,只是她生病的次数太少太少。 她现在有什么不敢做的。 她不敢做的事情,就在她身边站着。 孟行悠靠着椅背,眯了眯眼。 走廊没人,医务室没人,这里就只有她和迟砚。 她还在发烧。 她脑子迷糊不清醒,最后残存的理智还在考虑怎么做不理智的事儿。 孟行悠感觉自己离喝断片的状态,只差一点酒精味儿。 不管了。 豁出去又怎么样。 孟行悠心一横,咳嗽两声,气若游丝地开口:“你……你过来一下……” 迟砚还在为那个牙印不爽,听见孟行悠的声音更来气,垂眸扫她一眼,启唇道:“又怎么了?” 孟行悠继续演技爆棚:“我听不清你说话……你过来……来点儿……” 孟行悠一张脸烧得通红,堪比火烧云,说话都似乎冒着热气,迟砚心软了一下,终是没跟病号计较,走过去,俯下身,有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我……我难受……你扶我去……去躺着……”孟行悠撑着扶手站起来,顺势勾住迟砚的脖子往下一拉,闭眼凑过去,位置有点偏,只亲到唇角,大部分都在右脸颊。 唇瓣温热,被外面的冬风吹过的脸颊冰凉,冰火两重天,迟砚僵在原地。 错愕、不知所措、蒙圈。 孟行悠目的达成,戏感超足地用嘴唇扫过他的脸颊,活脱脱一个不小心碰到现场,她一脸无辜看着迟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