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缓兵之计,也只有这法子了。” 她走到阿徐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复述给阿徐:“夫人说了,你若是不嫁,还在这里捣乱的话,就罚你娘在秋院的院子里跪着。你在这跪一刻钟,你娘就也在雨里淋一刻钟。” 阿徐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眼睛在雨中瞪的浑圆,嘴唇颤抖着,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到底错在了哪里?我娘又做错了哪里?” 她的脸上不断划过液体,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秉烛没由来得,竟有些心虚,她偏过了头说:“这也是上面的意思……我不过是个传话的。” 阿徐的眼睛空洞,她冷笑一声,脸上挂着寒冷的温度,“好,我回去,我乖乖嫁人。我乖乖守望门寡。” 阿徐默默地起身,在雨中,步子那样虚浮。 这时,徐玉人赶来了,剪月在她身后给她撑着伞,她却因为步履太快,完全暴露在了雨里。 “姐姐!”她走到阿徐的身边,扶住了她。 剪月在后面喊着:“小姐,夫人还罚你禁足呢……您不能乱跑……” “你们这样为难姐姐,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徐玉人怒斥道。 一众丫鬟纷纷低下头,不做声了。 这时,突然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跑来,一脸的惊慌,她大喊着什么,却因为雨势过大,无法听清她在说什么。 待她跑近了,众人才听清她口中念叨着什么:“秉烛姐姐,怎么办才好……宁氏,那个病恹恹的宁氏……怎么才一从屋子里拖出来,就、就、就……就断气了!” 突然划过一丝闪电,惊雷响过。闪电把阿徐的脸印为黑白的两面,雨水顺着她的脸滑落,她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了传话丫鬟的肩膀,使劲摇晃着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丫鬟疼得眼,直掰开她的手,奈何她的手像两个钳子一样,像是要把她的肩膀捏碎。小丫鬟不一会儿泪就被逼出来,哭喊着:“你放开我啊,又不止我一个人做的……呜呜……” 她依旧不放,被众丫鬟一起上才掰开来。她看着自己过度用力还在颤抖的手,自言自语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可是意外地,她昂起了头。她一边满眼泪水,一边哈哈大笑出声:“娘……如今你还会教阿徐以德报怨吗?可笑啊……” “姐姐……你别……”见到她这样的反常反应,徐玉人一下慌了手脚。阿徐的笑声出奇的响亮,一遍遍地,在徐玉人心中回荡。 ☆、第九章 出走 阿徐说完那句话之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倒下去。徐玉人眼疾手快,才扶起了她。她双目无神,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嘴里絮絮叨叨地说:“我认命了,我错了,我生来就是罪人,绑了我吧……” 她说得太急,一口气喘不上来,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姐姐胡说什么,你何错之有?”不管她听没听到,徐玉人如是说道。玉人拦住那些就要围上来的侍女,心中之苦宛如感同身受,一时悲怆不能自胜。 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徐玉人她立即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剪月说:“剪月,你速速去备马车来,我们连夜把姐姐送走,不要被爹爹发现。” 剪月几乎都要急哭了,扯着徐玉人的袖子说:“小姐,就算老爷一时不知难道能一世不知吗?小姐又为何为了这个只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人开罪老爷?值得吗?” “我只知道她是我姐姐。”玉人苦笑,连连摇头,“我顾不得这么多了,你快去。” 剪月噗通一声跪下了,扯着玉人的手说:“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剪月这一去,可能回来就会被打死了!您是小姐,剪月却只是一个下人啊!” 玉人眉头越皱越紧,扶起了剪月,对她说:“我徐玉人敢作敢当,我自有法子……只要有我徐玉人一命,一定护你周全。” 剪月深深地望了徐玉人一眼,最终还是跑去了。 等三人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阿徐才悠悠转醒。玉人向她说明事情原委,她才讷讷说道:“也好,离开这个牢笼。不然,在这里我只会死。” 玉人一叹,辙开话题,“姐姐先到我母亲娘家躲一躲吧。” 阿徐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我本来还有母亲……但现在属于我的,大概也就只有一件东西了。”她从颈子上,顺着线扯出一枚通透的玉佩,眼泪不争气地大滴大滴往下掉,砸在玉佩上,竟溅起小小水花,她说:“妹妹,去京城吧,我想去找一个人。京城齐府。” 徐玉人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对车厢外的车夫说:“咱们去京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