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袅袅消散,连骨灰盒后面周老先生的遗像表情似乎都寥落了两分。 “怎么回事?你们没通知到周先生吗?”律师皱眉,看看时间,“预定时间都要过了呢。” “我们通知过了啊,三天前给他发了函,昨天还打电话确认过时间。”司仪也是一脑门子官司,“您有没有办法联系到他?这吉时都要过了,死者为大,当儿子的怎么也该来送老子一程啊。” 律师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开启装在左耳耳垂上的通讯器拨电话,对司仪道:“周老和周先生的关系……有些特别。”说到这里却不往下说了,只眯着眼睛听着电话待接的乐声,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少顷,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奇怪,拒接了,不来了吗……”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隐隐约约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几秒钟后,那声音飚近了,“轰隆隆——”,将寂寥的静灵苑震得山响,四周松柏纷纷抖动,积雪扑簌簌落了一地。 律师和司仪同时往门口看去,只见一辆造型十分拉风的哈雷机车疾驰而来,纯黑机身,金属表面在雪光的映照下分外显眼。车上骑着一名身材瘦高的年轻男子,一身黑色皮衣,勾勒出精壮结实的身材,两条长腿跨在机车两侧,修长端直,令人侧目。 他骑着机车“轰隆隆”一路飚上台阶,直接飙进了“九天至尊安息堂”的大门,带着皮手套的右手一捏车闸,骤停在律师和司仪中间。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吱——”一声锐响。 车子停稳,男子直起劲瘦的腰,摘下风镜、头盔,露出一张冷峻的帅脸儿,声音冷淡疏离:“路滑,难走,晚了。” 他长着一张极为野性的面孔,肤色微黑,浓眉飞扬,眼线狭长,充满桀骜不驯的气息,窄而挺直的鼻梁下,削薄的嘴唇微微抿着,没什么血色,却并不显得苍白,反而有种别样的性感。他的五官轮廓极深,眼窝尤其深邃,黑发在灯光下微微有些泛红,应该是个混血儿。 “您是……周先生?”司仪先是被他那酷霸拽的气场震得愣了,直到机车引擎的轰鸣声彻底消失,才像是被电打了一样回过神来,“您能及时赶到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这么大的雪您不来了呢!”一边说着,一边向他伸出右手,“您好,我就是之前跟您联系的葬礼司仪。” 男子冷冷看了看他的手,没接,“咔”一声用脚后跟打开车撑,立住车子,声音冷淡无波:“你好,我是周惟,麻烦你筹划家父的葬礼。” 司仪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应该的,应该的。” 周惟看看表,下车:“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开始吧。” 你要早来我们早开始了!司仪暗自腹诽着,脸上的表情还是体谅而真诚的:“是是,入土为安。有您这个亲儿子送他一程,周老在地下也能安息了。” 周惟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神中露出一丝嘲讽,却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他走到了供着骨灰盒的条案前。 乐队再次奏起沉痛的哀乐,肃穆的乐声中,周惟板着脸给他爹上了三炷香,也不鞠躬,也不叩头,似乎也没有什么致哀的意思,半天冷冷憋出一句:“走吧,下辈子别出来祸害人了。” 线香幽幽燃烧,周惟隔着淡青色的烟雾看着父亲,周老先生的遗像似乎也在看他,父子二人隔着生死默默注视,四周的空气都像是凝滞了下来。 哀乐奏完最后一个音符,余音缓缓消散,周惟抿了抿嘴唇,道:“就这样吧。” “啊?”司仪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忙道,“是是,下面就是下葬了,您要是赶时间,我们丧葬公司会替您处理好后续所有事情,您放心。”说着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天鹅绒盒子,“对了,这个交给您。这是为周老制作的骨灰钻,我们请最好的设计师做的造型,八箭八星,古典高雅,您留着做个纪念。” 周惟看着他手里的盒子,右手攥紧又松开,终于还是接了过来:“谢谢。”顿了一下,又问,“钱付过了吗?” “付过了付过了。”司仪道,“周老十天前通过网络和我们约定了他的葬礼事宜,提前把所m.BOwUChInA.COm